第385章《春池嫣韵》
无聊的贝勒爷拿起火钳子,拨弄着铜盆里火红的红罗炭。
时间不长叶念午就办完事情回来了!
接下来的节目让人索然无味,就连“陈小二”和“帅老茂”的表演也就勉强卡在水准线上。
台上主持人开始念贺电!
女主持人“斑斑”,身穿着套装裙,手持话筒,声音清丽而稳定:
“春晚笑语声声传,家和人丰团团圆。
彩云、巴蜀……,发来贺电!祝愿祖国繁荣昌盛……。”
胖乎乎男主持人马束槐,穿着红衬衣、白西装。
身为相声演员的他吐字清晰接着念道:
“耕牛犁出丰收田,祖国花朵向阳开!
东大驻熊、鹰、鸡、牛……领事馆工作人员发来贺电……。
兰芳、港岛……侨胞也发来贺电!祝愿东大上下一心、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接下来的节目乏善可陈,虽然要是放到几十年后,绝对可以说是艺术家的精湛作品。
可是放到此时此地,对于见多识广的贝勒爷来说。还真不足以把他留在帐篷里喝风。
于是贝勒爷说道:“念午,留一组人继续看节目。这小品算一个,再挑几个好的!初五把人请到兰办,给咱们再演一回。
咱们回去,不在这里挨冻喝风了!”
估计早就猜到这种结果,叶大秘很快就安排好了安保事宜。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晚会现场,留下一辆轿车和答应“陈小二”的房车。
贝勒爷的车队直接返回了《兰办》。
车辆进入兰办高墙之内,叶大秘明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贝勒爷:“至于吗?在这个时间、那个地点,有人敢弄我?那就不是单纯对八千万兰芳人民宣战了!”
叶念午:“那边儿派来保护您的“特勤”数量,比咱们“锦衣卫”的人还多。
可知道是一回事儿,实际情况又是另一回事儿!
这么大场地,这么多人员。事情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这心总是提着。”
贝勒爷:“好了!好了!以后没有极特殊情况!我不再参加这种大型活动了!
这次确实给安保兄弟们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今天所有兄弟一会的红包翻倍,下个月继续发双薪。”
叶念午:“我替他们谢谢您体恤下情了!”
这话再一次体现出叶大秘的高情商。不提谢赏,而是把贝勒爷心疼下属辛苦挂在嘴上。
果然这句话取悦了贝勒爷!
还没下车,贝勒爷就扯下了沾在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
车刚停稳,留在家里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在车旁,替他打开了车门。
贝勒爷拄着“竹杖”就身形矫健的下了车。
身形一顿,显出老态龙钟、步履蹒跚的样子!还回头问道:
“念午,我装的像吗?”
叶大秘心里暗道,真是个老顽童。贝勒爷真是越来越孩子心性了!
可嘴上却附和着说道:
“腿!腿再拖拉着点儿!”
一时间所有工作人员都低头忍笑!
贝勒爷:“想笑就笑,别憋着!今儿大三十儿的不用守规矩。
把那些鞭炮、烟花都搬出来。咱们也好好热闹热闹!”
见大家都动了起来!贝勒爷不放心,又嘱咐一句道:
“念午,注意别“走水”。放炮仗的时候别崩着手!
听说每年这时候四九城医院里都得截不少手指头、眼珠子。别特么大喜的日子添堵。”
叶念午:“您老放心吧!都有预案,再说院外就有消防车。”
接下来兰办大院里鞭炮声开始热闹起来!天空中也亮起了绚烂多彩的烟花。
贝勒爷:“把兰芳总制府外边儿的信号接过来,我看看!”
技术人员早就把信号调试完成,就等着贝勒爷观看呢!
很快,大厅的彩色电视上就出现了画面。
只见千里之外的总制府外,花车巡游的人群几乎挤满了街道。
人头攒动间让出一片不大的空地。舞狮、舞龙开始表演,龙进人退。表演场地慢慢增加,观看的人群也自然的放慢了脚步!
身穿明黄色夹克的留守锦衣卫显得格外醒目。他们一边大声呵斥着维持秩序,一边开始给人群中的老人孩子派红包。
场面热闹而和谐,这种活动已经持续十几年时间了。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并不会引起拥挤争抢。
一声声总制大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的祝福响彻总制府周边。
也响彻在兰办的大会议厅里!
这时候叶大秘开始安排人轮番上前给贝勒爷拜年。
这场景虽然每年都有,可贝勒爷还是高兴!
贝勒爷:“赏~!”
这一声赏,透着喜庆、透着豪横。
茶几上的红包刚降到一尺厚,就有人一摞摞的往上添加。
最后一个人领完红包,看茶几上还剩不少。
贝勒爷吩咐道:“念午,咱们兰办外边儿那几条街肯定有不少炮竹皮子、烟花盒子。
早起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也挺辛苦的!远的我不管,挨着这几条街你派人把这些红包发一下!”
叶念午:“好的!我派专人送过去,在他们出现在街面上的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您的这一份关心。”
贝勒爷:“行了!您们接着玩儿吧!我去休息!
大夫说,我这个年纪的老人不能熬夜,生活饮食都得有规律!
这特么不是花钱请一帮祖宗管着老子吗!和着都怕老子不长寿!真是服了!”
泡了药浴后,贝勒爷进入了隔音效果良好的卧室。躺在紫檀千工拔步床上,耳边伴着隐隐约约的鞭炮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点!
贝勒爷正在看着一本《资治通鉴》,书没什么特别,不是古籍善本。
就是留白处,那批注的字体让人眼前一亮。
豪迈、苍凉、委婉、激越,风雨雷电、水流花开、天地肝胆、大泽龙蛇。
显现出书者的博大心胸、纯美意境。
仿佛能体会到那人手中长锋狼毫笔,在尺幅间、时空中,留下了人间正道、男儿意气、云水襟怀和审美理想。
此人书法有“二王”之秀逸,孙过庭之俊美,张旭之狂韵,怀素之放肆,苏黄之雄厚。
已经脱去樊笼自成一家了!
贝勒爷嘴里念念叨叨,手上比比划划。
时间不长,他就已经不满足于用手比划。于是高声把叶念午叫了进来。
“准备笔墨纸砚,爷要练字。”
叶大秘一通忙活,乾隆朝的“滴水”,雍正朝的“墨池”,康熙朝的“笔洗”。羊脂白玉的镇纸、田黄石的印章。一样一样摆在画案上!
零碎准备好!就要上正菜文房四宝了!
这刀是什么刀?金丝大环刀!
错了!改回来。
这笔是什么笔?七紫三毫的湖笔!
墨是上好的松烟墨、砚是滴水洞的极品端砚、纸是宣城国营厂的“生宣”。
器皆是美器,就是可惜了!
可惜了贝勒爷那一笔字!这些年练下来也没什么进步,要说楷书倒是勉强能入方家之眼。
可是这行草?那真是一言难尽……。
元白先生看后说“字如其人”,林三痴先生看后只是摇头。
“白马张”更是干脆,让贝勒爷把好纸好墨送至他处。曰:“不要再浪费好东西了!”
看来贝勒爷是成不了书法名家了!估计再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去,早晚能成“名人书法”!
不过贝勒爷可没有自知之明,两个大字跃然纸上!
贝勒爷持笔端详半天,不由得暗自欢喜。
问道:“念午,爷这俩字怎么样?”
叶大秘:“好!”
贝勒爷:“外行了不是!这夸人字好,不能只说好!
得说“筋皮古老”、力透纸背、师法米黄、笔笔有来历!”
叶大秘:“您说这么高大上,怎么写这俩字呀?”
贝勒爷:“这字,没毛病呀!“坦荡”!”
叶大秘:“噗嗤!我还以为是荡妇呢!”
贝勒爷:“完蛋玩意儿!这得从右往左念。
算了!我还是按着你的习惯写一个吧!”
说着话,贝勒爷饱沾浓墨。从左向右,写了四个大字……。”
叶大秘低声细语念道:“去~她~妈~的!”
贝勒爷啪的一声把笔摔在桌上,怒道:
“是春池嫣韵、春池嫣韵!懂不懂?
滚出去,今天别让老子看见你!
真特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