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谨慎的打出两道法诀,柴门外的光罩微微生出一道涟漪,露出外面的景象。
这是符阵当中的一个单向查看功能。
只见光幕上贴着一张青色符箓,一个身材肥硕的大胖子喘息粗气,正要转身离开。
传音符!
一种便于修者间沟通的符箓。
对方不在洞府时,可以利用此符存储下一段信息漂浮在阵法之外,洞府主人回来后能随时查看。
这东西一枚就是一块灵石,寻常散修可不舍得用。
“这人谁啊,为什么要来拜访?”
许仲如此想着,下床走到院中,抬手将大门附近的光罩拉开道仅够一人进出的缝隙。
发现对方的修为只比他高一层。
“道友登门所为何事?”
“我是刚搬来的,就住在隔壁,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呵呵,特来拜见一下。”
大胖子赶紧转身,对着他抱拳施礼道。
这人长了满脸横肉,就连后脑勺都是肉褶子,两只胳膊比他大腿还粗。
说起话来声音沙哑,好像舌头黏在牙床上一般。
原来此人租下了孙明那套院子,那也是种灵草的同行喽?
可眼下正在闹虫灾,顶着这么大的风险租灵田……有毛病啊?
又一想,这和自己有啥关系?既然是邻居,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不好给人家吃闭门羹。
‘吱呀’一声将柴门推开。
拱手笑道:
“在下许仲,言午许单人仲,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重楼,没什么特别的讲究,出生那天正好有一座佛塔奠基,父母就随口起了。”
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但是我从小就讨厌和尚,因为家里的田地都被寺院给兼并了,如果道友不嫌弃,叫一声胖子就行。”
还是个会自嘲的妙人,但他可不敢乱叫,依旧以道友相称。
二人就站在门口寒暄了一会儿,重楼还掏出一盒糕点作为见面礼,这倒把他搞得措手不及。
“我是种灵米的,平时也会培育一些种子,既然大家都是灵植一道,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对了,如果道友想买灵种,也可以来找我,绝对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说到这,双目变得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见许仲开始掏灵石了。
“那感情好,到时候一定去道友那看看。”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因为修真界的灵种一般分为培育和凝结两种。
前者更像凡人选种,把地里长势最好,出粮最多的农作物单独标记出来,留到来年直接当种子。
而后者则是经过特殊手法凝结出来的,这套手段往往都掌握在宗门,家族手里,可不是谁都能学到的。
一直目送对方走进隔壁院子,他这才转身进屋。
打开那包糕点,发现竟然是用灵米加上几种蜜饯做成的,好奢侈的家伙,怪不得那么胖!
吞咽了几下口水,直接将糕点扔进储物符,他可没有吃陌生人东西的习惯。
掏出符草种子继续祭炼。
……
两日之后。
天刚蒙蒙亮,还没来得及散去的雾色宛如孩子般那样调皮,将整个坊市都搅的一片模糊。
小院内,火镰草刚刚抽芽,好奇的从湿润的土壤中探出头来。
对面的灵稻则显得绿意盎然,滴答滴答露水声扣人心弦,似乎在的洗漱着夜的疲倦。
窗下的符草则依旧野蛮生长着,好像几个刚从被窝里偷爬出来,还没来得及梳理头发的醉汉。
‘吱呀’一声,房门屋打开。
许仲笑呵呵的走进院子,先朝那三株符草点点头,鼓励道:
“弟弟妹妹还小,你们要发扬风格,别老欺负人家。”
结果下一刻脑中就多多出一片抗议的念头,还是老原因,地方太小,嫌挤。
许仲老脸一黑,直接调头跑路。
自从昨晚种下最后一颗种子,三株符草就接连抗议,非让他找个宽敞的地方,赶紧给他们搬家。
可符草的掠夺式生长状态,注定了不能和其他灵株离太近,所以他只能当做没听着。
走到稻田旁深吸了一口,顿觉浑身舒坦,清晨的空气真新鲜。
特别是种下那三枚种子后,灵力增长的速度再次达到了清晰可见的程度。
“对了,灵雨术。”
抬手打出一串法诀,等了十几息功夫,结果只从空中落下来一片毛毛雨。
这就尴尬了。
继续施展!
“啪啪啪~”
接连催动了十几遍,毛毛雨还是那个毛毛雨,只是范围扩大了一点。
“看来什么术法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有铁杵磨成针的毅力才行。”
抬手擦擦汗,感到体内经脉一阵酸麻,丹田内的灵力也消耗了五六成。
这还是托了《灵草共生术》的福,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他可能施展几次就丹田枯竭了。
转头打量了一遍火镰草,立刻又变得笑逐颜开起来。
“晶石粉末的作用简直不要太明显,一发芽就是粉红色,等将来成熟了……想想都兴奋!”
抬头看看光罩,他连屋子都不愿意回了,反正也没人能看见。
就地坐下,掏出一枚玉简认真阅读起来。
这枚玉简上记载的正是木叶术!
在经过刚才的尝试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低阶散修往往只会修炼三四种术法了。
原因无他,太消耗时间和灵力!
修炼一种术法动辄就要花一两个月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用来打坐提升修为。
不过对于所有修者来说,轻身术和御物术那是拼死也要修炼的。
而许仲则不然,他选择先修炼木叶术。
因为他身处坊市,安全方面可以得到一定保障,目前也没有外出的打算,也就用不着逃跑、跟人争斗。
但为了能在坊市里更安全一些,率先修炼一种防御术法就很有必要了!
半个时辰之后,晨雾散去,体内经脉也恢复过来,许仲面带思索的收起玉简。
“以自身灵力为刀刻画木之灵纹……应该很疼吧?”
说完双手对掐呈树叶状,一只伸张后背,一只摁住前胸,同时开始催动体内灵力。
片刻之后,一阵利器刮擦铁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许仲体边传来。
许仲的开始剧烈颤抖,脸色变得蜡黄,一颗颗豆粒大小的汗珠从脸颊划过,似乎正在遭受某种痛苦。
如此过去了半炷香功夫,贴在前胸、后背上的长袍无风自动,一丝丝绿光从衣服上散开。
“嘶!”
许仲一下收住法诀,浑身抽搐着栽倒在灵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