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裴泫谨坐在一旁看着床上的人儿,小脸通红,额头冒着虚汗,整个人不安的皱着眉,见此他眉头越皱越深。
白旭注意到以后,连忙说道:“殿下,姜良娣没什么大碍,就是着凉了。”
裴泫谨淡淡的嗯了一声。
姜北琛被小四推着来见裴泫谨,门外的姜万金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姜北琛,呵斥道:“姜北琛病还没好你乱跑什么?”
姜北琛看了一眼跪在门口的一群人,压抑在心里这么多年的郁气也疏散了一些。
这些年来他又何尝不是一直在隐忍,若不是心里惦记着妹妹,他早就拉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起下地狱了。
姜万金对上姜北琛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神,心底一颤,随后回过神来以后又顿觉恼怒。
都病成这样了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了?
黎阳见到姜北琛主动侧开身让他进去。
姜万金几人的脸色现在就像吃屎了一样难看,太子殿下让他们跪着,却让姜北琛这个病秧子进去了。
“老爷,殿下这般莫不是姜糯糯那个小贱人真的得了势?”林舒瑶担忧的看着他。
不然的话为何殿下养病期间让众人不得去打扰,却为了她屈尊降贵来到尚书府。
姜万金听着她的话,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才算是没有被气死过去。
“要真是这样的话,今天恐怕是没这么好交代了。”
想到姜宛瑜当着姜糯糯的面诅咒殿下早死,他心底就发凉。
林舒瑶听着他的话心也沉了下来。
“臣见过太子殿下。”
裴泫谨看着进来的姜北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姜小将军,好久不见。”
姜北琛没想到这么久了殿下竟然还记得他,受宠若惊的拱手道:“殿下此番能来为糯糯撑腰,臣感激不尽。”
裴泫谨淡笑着看着他,“无碍,日后本宫或许还得仰仗小将军了。”
姜北琛一愣,这是让他站位吗?可是如今的他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姜北琛看出他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姜小将军,本宫可从不做亏本买卖。”
若不能为他所用,他何必劳心费神。
姜北琛眸光触及到白旭时,忽然就明了了,有白神医在,他的病治好也只是时间问题,待他病好的那日,他亦会成为他手中的那把刀。
“臣,定当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裴泫谨满意一笑,“那姜小将军莫要让本宫失望了。”
姜北琛颔首,眼神望向床上的妹妹,“白神医,我妹妹她……”
“哦,没事,姜小将军放心便是。”
姜糯糯一直未醒,外面的姜万金等人便一直跪着。
裴泫谨蹙眉,怎么还没醒?
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温热柔软的触感又忍不住多捏了几下,见她没动静以后便收回了手。
姜北琛看着妹妹被捏红的脸有些心疼。
裴泫谨坐着无聊,便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以后外面的黎阳走了进来。
“殿下,有几个已经晕了。”
裴泫谨微微睁眸,低沉的声音响起,“泼醒。”
“喏!”
不一会外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传了进来。
“咳咳,香,香环,水,水。”
听着旁边沙哑的呢喃声,裴泫谨伸手,白旭就已经将温水递给他了。
“起来喝。”裴泫谨淡淡道。
白旭抽搐了几下嘴唇,起,起来喝?
不愧是他家殿下,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意想不到。
姜北琛眼底的心疼更甚。
姜糯糯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了殿下的声音,虚弱的睁开眸子以后看见了一个熟悉模糊的身影。
“殿,殿下?”
“嗯。”裴泫谨莫名愉悦一笑,不错,倒也不是个白眼狼。
姜糯糯没想到他真的出现在这里,感动和委屈的交杂着。
她撑起身子,从他手里接过杯子微微的抿了一口,抬眸看着那双熟悉的眸子,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再次涌了上来。
“呜呜呜,殿下,你真好!”
她直接伸出手堪堪抱住他,随后小声的抽泣着。
呜呜呜,殿下真是大好人,绝世大好人,等,等她好了,她要天天给殿下做栗子酥。
姜北琛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的,没想到这才短短时日,糯糯对殿下的信任程度都到了这个地步。
糯糯在他面前时,她都未曾这般肆无忌惮的哭过,一直都是强颜欢笑,报喜不报忧。
裴泫谨看着她眼底的依赖,神色一震后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蠢!”
姜糯糯听着他这句话闷哼了一声后又蹭了蹭,闻着熟悉的气息,心里安全感满满,最后在他怀里又昏睡了过去。
姜北琛诧异的张了张嘴,反而裴泫谨面上没有半分不耐,指腹在她的脸上摩挲着,低垂着的眸底有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喜,姜万金想起身进去,姜糯糯的哥哥还在姜府,他们还有她的把柄,她压抑不至于将他们往火坑里推。
结果刚起来,一把利剑就横在了脖间,顺着剑看去,是黎阳那张泛着冷意的脸。
“黎,黎侍卫,糯糯好像醒了,我,我进去看看。”
黎阳不为所动,冷笑一声,“殿下未召,姜尚书还是安分一些,不然黎某这剑可不长眼!”
姜万金浑身一抖又跪了回去,膝盖一阵刺痛伴随着麻意传遍全身,他险些摔倒,可看着还未撤走的剑,堪堪稳住身形,这才没将自己的小命送上去。
而一旁的林舒瑶浑身湿哒哒的,面色苍白眼神虚浮,好像下一秒就得昏过去。
一开始他们以为昏了便不用在这里跪着了,可还是他们小看了殿下的决心,他们昏死过去,旁边的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将他们弄醒。
起初一群人心里还在暗暗骂着得势的姜糯糯,可现在他们只祈祷着她快些醒来,这样或许他们也不用再跪着了。
夜幕降临,风雪更加的刺骨,再加上他们身上基本上都湿了,风一吹,就好像赤裸着身躺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