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元从燕子手里拿过那两张纸,一边看一边念着,“一,一天,二,二两,三,三天,四,四天,五,五次,六,六天……”
他念了忍不住笑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秦老师让我用一二三四五六组词语,我就写了这些出来,我写的对吗?”
“嗯……这个,从对错来看是对的。”
“全对?”
他有些嘲弄似地笑笑,“嗯,全对啊,没有错。”
她看出来了,放开抱着他的手,坐在凳子上,撅着嘴,“那全对你为什么笑我?”
他没理会这句话,他把两张纸交叉着动来动去,“就这点字你怎么还写两页纸啊?两页纸还写的一样。”
“我写完后,又抄了一遍。”
“为什么要抄一遍?”
“没什么,就抄着玩。”
“就这点还好不容易才写完。”
“对啊,你以为很简单啊。”她把钢笔递过去,“你来写写试试。”
他看着她手没动。
她坏笑地,“哈,你不会用钢笔写字吧,我看你都是用毛笔写字的,要不要请我来教你啊?”
他凑身挨近搂过她腰,在她脸边笑着,“好啊,你教我吧,燕子老师。”
她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我姓李,你应该管我叫李老师。”
“哦,你姓李啊,好,李老师。”
她听着很舒服,“嗯……你得叫三遍我才能教。”
他在她耳边小声地,“李老师,李老师,李老师,李老师教教我吧。”
她既觉得痒又是开心地露齿笑,“好啊。”随即又收了回笑容,正色地站起来,“首先,你要坐端正,背要坐直不要弯。”
“嗯,好。”他按她说的做。
“然后你再拿起笔,我看你拿的对不对。”
他故意拿反了笔,“是这样吗?李老师。”
她叫道,“不对,你都拿反了。”
她急地去抓住他手正过来,并教着,“是这样拿,这样写的,写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了,不然会把笔尖戳坏的。”
“嗯,好。”
她抓着他手在纸上写了“燕子”两个字,“好,写好了。”
她坐下来,自己拿着笔写着,“这是我的名字,我再写你的。”
她写了“二爷”两个字,再在两者之间画了两条横线后,就放下了笔,“这是我们两个人。”
他看着问道,“中间为什么画那两条横线?”
“就是在说我们牵着手啊。”她拉起他双手,“你牵着我,我牵着你。”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不过……”他脱开她的手,拿起笔,写上“林景元”三个字给她看,“这才是我的名字。”
她笑道,“嗯,你很聪明嘛,教一次就会了。”
“是李老师你教的好。”
“嗯,我教的好,你也学的好,我是个好老师,你是个好学生。”
他笑着,“我都三十几了,还能被叫学生,好像返老还童一样。”
她看他的模样,想着他应该是心情不错,她就在想着跟他说下她想要回乡下看哥嫂的事。
她先喝了两口水,再握着他一只手,“二爷,我想跟你说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他没再笑了,“你先说什么事。”
“我想回乡下看看我哥哥嫂嫂,和我的小侄子。”
他感到疑惑,“他们都把你卖给我了,你还想回去看他们。”
“他们是我家人嘛。”
“可这难道不该更伤心难过嘛,家人丢弃了你,卖掉了你。”
“嗯……这个,哪怕这样也是家人啊。”
他皱着眉头,“我其实不太懂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啊,像宅子里的丫鬟佣人多数都是家里人卖进来的,但她们拿到的工钱又都会给回家,你也要回去看,就,为什么啊?对你们又不好,还舍不得,不仅舍不得,还要一心奉献。”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二爷你是不想答应我吗?”
他想了下,“呃,我是有点不想,但你想回去的话就回去吧,不过只给你回当天,最多晚上就要回来。”
她笑了一下,“谢谢二爷,我会当天回的。”
“嗯,那你跟云心也说一下吧。”
“啊,还要跟太太说啊。”她显出为难的样子。
“你人要不在宅院里一天,肯定要让她知道你去了哪里啊。”
“你不能跟太太说吗?”
他喝着水,不解地,“跟她说这个是很难的事吗?你都敢爬房顶了,还不敢跟她说话啊。”
她叹下气,“比起来爬房顶可太简单太轻松了。”
“她现在又没打你又没吼你,你怕她什么?”
她皱着脸,“我……我就是……”
“你要不敢去说,那就不要回了。”
“别……我会跟太太说的。”
他放下杯子,“嗯,那走吧,这时候该吃晚饭了。”
“好。”
他们挽着手一起出了门,但出了院门后,他们就自动分开,一前一后地保持着距离走路了。
晚上,他们一起泡了澡,在床上一番云雨后,彼此都累地不想说话。
良久后,他抱着她,沉声说道,“燕子,我真想你也能给我怀一个孩子。”
她在他胸膛上贴着有点感伤地,“可我怀不上了,我跟你说过我以前的事了。”
“那个……也不一定地,你年纪还这么轻,让吴大夫给你看看吧。”
“可我怕看了也是那样。”
“先给你看了再说吧。”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你愿意为我生孩子吗?”
她的心不愿意,因为觉得她会像云妮姐那样被他抛弃,她不想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凄惨地过活,但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法说不愿意,“嗯,我愿意啊,如果我真能怀上的话。”
他欣喜地笑着,“你能有这个心怀不怀的上都是好的。”
“二爷你觉得好就都好。”
他抱紧了她,忍不住地亲吻着她的脸。
她的心思开始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