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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古老而威严的城墙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雄浑的气息。

德胜门巍峨耸立,厚重的城门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沧桑……清晨的阳光洒在德胜门的城楼上,十几名守门的士兵,打开了城门。

而后,兵士们一涌而出,站的笔挺,守门。

正当这个时候,一支队伍骑着高头大马从城中快马仰鞭而出……

这个队伍便是厂卫特别行动小队。

带队的是,东厂的大裆头,原锦衣卫千户顾名章,一个四十岁的壮年男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锦衣卫的千户,三十六岁的赵思明……

队伍共有三十余人,东厂,锦衣卫的人员正好对半分。

队伍来的快,去的也快,阵阵尘土散去之后,便也只能看到些许模糊的身影……

当然,在此守城的一名士兵,望着远去的队伍,心中暗自感概……

而这个兵士,便是被朱翊钧的另外一个玩笑,留在北京城的努尔哈赤,不,现在他叫李健州。

李健州被迫留在京师之后,便到了兵马司,也不参加操练,每日的工作就是看门,在原先的历史上,他多少次魂牵梦绕想要攻打的都城,到了这个时空,他每天都能看到。

他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了。

看到这些人之后,不免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在辽东自由自在的日子……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大明朝的大皇帝陛下,为何要限制自己的自由,将他留在这里。

中午时分,阳光变得炽热起来。

李建州与其他的士兵换班,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家住在京城城西的一个小院子里。这个小院子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温馨。

院子里种着一些花草,李健州一进门,便能闻到一股花香味。

走进院子,李建州看到妻子鄢瑶正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草,听到开门声后,鄢瑶便放下了水瓢,转头看向李健州。

鄢瑶容貌出众,眉如远黛,眼似秋水,肌肤胜雪,此时穿的一身粗布衣衫,但也难掩天生丽质的姿色。

这个鄢瑶出身官宦世家,他是鄢懋勤的孙女,在嘉靖年间,家族因罪被处置,她也因此流落到教坊司,而后被张鲸挑中,被他搞来,弄到了李健州身边当老婆。

“夫君,你回来了。今日可累?”鄢瑶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李建州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微微一笑,说道:“不累,只是今日,莫名的想念老家了……”

鄢瑶听完之后,也不知如何安慰自家夫君,只能转移了话题:“夫君,洗洗手,吃饭了。”说着,便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李健州看着自己妻子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按照努尔哈赤原来的性子,他是不会对一个女人产生一丝依恋的,可在这个时期,却与以往截然不同,他被留在了北京城,人生地不熟,对于未来充满恐惧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对他百依百顺,最重要的是这女子生的也美貌,正好能满足努尔哈赤那无尽的精力……

当然,这个鄢瑶出现在努尔哈赤的身边,既是妻子,也是东厂安排在他身边的探子……

而努尔哈赤在这段时间中,曾经数次有过想要逃跑的想法,不过,在想到李成梁临走之时,对自己说的话,他的勇气便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此时的努尔哈赤并不清楚,他若是真的跑了,可就离死不远了……

朱翊钧曾对张鲸做出过明确的嘱咐,若是这个李健州逃了一次,抓到之后,立即杀了……

……………………

乾清宫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朱翊钧高坐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目光深邃地看着殿下站立的几位重臣。

张居正、申时行、张学颜组成的内阁班子,以及海瑞四人,恭敬地站在下方,气氛凝重而沉静。

这是海瑞在上奏折痛诉张居正代表的内阁不干实事后的第三天。

张居正便带着他的改革方案来到了乾清宫,求见陛下,而朱翊钧也很是识趣的将海瑞也召了过来,一同听一听。

张居正微微抬首,拱手向皇帝陛下进言:“陛下,臣今日要为陛下详述这一条鞭法之要旨。这一条鞭法,实乃关乎我大明社稷之重要变革。”

朱翊钧喃喃自语:“一条鞭法……”

张居正缓缓说道:“是……陛下,我朝旧制,税赋名目繁多,百姓不堪其扰。田赋、丁税、徭役等各自征收,不仅流程繁琐,且易生弊端。而一条鞭法,旨在化繁为简,将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合并为一,统一征收银两,如此一来,可大大减轻百姓负担,亦能提高征收效率。”

“其一,合并税赋之后,征收标准更加明确。以往百姓苦于税目不清,官吏趁机盘剥。如今只按土地和人丁核算出应缴纳的银两数目,一目了然,杜绝了官吏随意加征之可能。”

“其二,徭役折银。过去百姓需亲身服役,耽误农时,影响生计。如今将徭役折算成银两,由官府雇人服役。这样既保证了公共事务的顺利进行,又使百姓得以安心从事农活。。”

“其三,统一征收银两,便于运输和存储。以往征收实物,运输成本高,损耗大,且存储不便。改为征收银两后,可大大节省财政开支。”

“陛下,一条鞭法之推行,必将为我大明带来诸多益处,增加朝廷财政收入,稳定大明天下。臣等恳请陛下恩准,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此新法。”

张居正说完之后,便躬身行礼,而他身后的申时行,张学颜二人也是纷纷躬身行礼……

朱翊钧听完张居正的话后,只是叹了口气,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转头看向了海瑞。

“海爱卿,你觉得如何?”

海瑞听到朱翊钧的话后,拱手而言:“陛下,张阁老所言一条鞭法,虽有其理,然臣不敢苟同……”

“新法欲并税赋、徭役为一,统一征银,虽可省运输存储之费,明征收之准,然百姓安能轻易得银……”

“乡间之民,多以物易物,所产不过粟麦布帛,何处得银以纳赋税……”

“且征银之法,必使豪富之家囤积银两,操纵物价,而贫者愈贫,富者愈富……”

“民不得安其生,国何能稳其本?此新法看似精简,实有利于社稷,但对万民百姓无利,反增其困也。望陛下慎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