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轩地处偏远,比碎玉轩还要偏僻些。这二公主名义上虽是皇上的养女,但实际上却是可是先朝废太子的女儿。
自打皇上登基,先朝废太子离世之后,这二公主便被打发到这最偏远寂静的静怡轩了。静怡轩虽小,但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既安静舒适又令人怡然自得。
这静怡轩虽然离养心殿有一段距离,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培盛就带着人仓促地赶到了静怡轩。
此时静怡轩内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门口的太监漫不经心地守着宫门,偶尔还会打上一两个哈欠。
里面洒扫的宫女也只是简单地扫了扫堆积在主要道路上的积雪,那些角落里的雪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安静地躲在角落里。
此时的春杏还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甚至还在静怡轩二公主看不见的角落里与其他人闲话。
“何必做的那样仔细,反正这二公主只会待在殿内,又不会出来走动。
要是每下一场雪就把这地上的雪扫得干干净净,岂不是累人的很。
再说了,隔几天再扫也不会看出来。”春杏漫不经心坐在廊下,怀里还抱着一把崭新的扫帚,看着正在老老实实干活的春桃说道。
春桃微微笑道,俨然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我也不是不想偷懒,可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乱糟糟的样子,非得将这些东西收拾整齐了,这地扫干净了,心里才舒服。
而且这天气冷,动一动,身上也暖和。”
“既然如此,那你就扫着吧,我坐在这里歇一歇。”春杏笑着道,随即又接着坐在廊下悠哉游哉地看着春桃干活了。
苏培盛很快便到了静怡轩门口,只见门口守门的小太监正在打盹。苏培盛有些不满地努努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太监随即便径直朝静怡轩里面走去。
等到苏培盛走进静怡轩后,方才 跟在苏培盛身后的小太监这才走到打盹地太监面前,使劲地踢了一脚:“自己去内务府领二十大板!”
打盹的小太监连忙跪下来,慌张地磕头:“奴才领命,奴才这就去。”
门口的太监处理完了,又赶忙小跑着到了苏培盛身后。
此时的苏培盛已经走进内殿,向二公主说明了来意。
二公主看着苏培盛神情严肃的模样,先是愣了愣,随后面上地表情也放松了些。
但二公主并没有为春杏求情,只是冷淡地来了句:“既然是皇阿玛的旨意,那公公带走便是。”
“嗻。”苏培盛笑着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苏培盛走出殿门,来到正殿外面的走廊下,站直了身子。朝两边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小太监就腿脚麻利地朝春杏地方向走了过去,确认是春杏后,两个太监就一左一右地将春杏架了起来,拖着走到了苏培盛面前。
春杏被突如其来的太监吓了一跳,更是被这一番动作吓得大喊大叫:“你们做什么?!你们是谁!
你们这样就不怕公主怪罪吗?!”
待到苏培盛面前后,两个太监直接将春杏扔在了地上,春杏被摔得有些疼,刚想要破口大骂,就看见面前的是苏培盛。
于是只好忍痛跪着:“奴婢见过苏公公。不知奴婢是什么事情做错了,还请公公指点一二……”
说完,春杏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苏培盛。
苏培盛并未低头看春杏,只是叹了口气:“带走吧,让宫里其他人好好看看这乱嚼舌根的下场!”
春杏听到苏培盛这样说,双眼瞪大,连忙慌张地爬到苏培盛的脚边,摸着苏培盛的靴子,苦苦哀求道:“苏公公!
奴婢究竟犯了何事?
公公说的事情奴婢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还请苏公公指点一二,让奴婢死个明白……”
苏培盛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将春杏踢到了一边去:“想想自己说了什么吧……”
春杏整个人直接摔到了地上,衣摆处还裹上了雪。方才没有来得及打扫的雪,如今却被春杏自己用身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带走!”苏培盛厉声道。
“苏公公,不是我!苏公公!不是我!奴婢冤枉啊!是碎……”
春杏还未说完,一旁的小太监就将一团布塞在了春杏的嘴里。
春杏从静怡轩被带走的时候,苏培盛将动静闹得很大。
静怡轩偏远,于是苏培盛便多绕了几圈,确保了宫里大部分的宫女太监都能看见。
春杏是被拖着走得,腿上的血肉早已模糊。
本就是才下过雪,冷风透过腿上已经破烂的衣服渗了进去,血水混入雪水,沿途走过的地方不免留下些血液。
雪水浸透血水,本就疼痛不堪的伤口,又多了几分寒冷,仿佛腿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春杏临死之前嘴里还是被死死堵住的,原本如同星星一般明亮的双眼,逐渐从黯淡无光变成了无神失焦。
“处理干净了,也告诉其他宫女。太监,若是再敢乱嚼舌根子,下场就如同今日的春杏。”苏培盛说完,便扬长而去。
没有人会在意春杏的尸骨最终会被扔到哪里。
就如同没有人在意这幕后的真凶正在哪处暖洋洋的宫殿里担惊受怕。
祺贵人害怕地坐在软榻上,听着景泰说着春杏的惨状,身体忍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
景泰觉得祺贵人有些不对劲,抬眸看向祺贵人的时候,祺贵人的眼睛都失神了。
“小主!”景泰轻轻唤道。
祺贵人盯着面前的火炉,脑海里不自觉地就补出了春杏的惨状。
见祺贵人没有搭理自己,景泰又开口唤道:“小主!小主!”
祺贵人吓得一哆嗦,看着景泰,又镇定下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