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皇后趁着夜色还未降临,便启程前往了养心殿。
辇轿上的皇后看着看着走过无数遍的路,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不知道从何时起,对皇上的那一抹执念早已渐渐消失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力的渴望,对自己地位稳固的期盼。
“剪秋,你说这条路我们走了多少遍了?”辇轿上的皇后突然开口问道。
剪秋被皇后的问题问住了,一时半会儿也回答不上来,于是之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回娘娘的话,奴婢也没有仔细数过,奴婢只觉得已经走了很多很多遍了。”
“是啊,很多遍了。”说完皇后便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我记得最开始嫁给皇上的那一年,皇上领着我走进宫里时,他告诉我以后还会一直牵着我走。
就算以后的路途艰辛,就算以后有遇到危险,他也不会将我抛弃。如今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呀。
现在我与皇上仿佛陌生人一般,也不能说陌生人吧。我更像是皇上管理后宫的人。
虽然说在这后宫里我是位分最高的,权利最多的。
可实际上我得到的辛酸苦痛远远不能被这些权利所抵消。
算了,皇上早已经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了。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
当初的海誓山盟转眼都能忘却,只有我还在苦苦的祈求着……】
想着想着“”皇后来到养心殿外,只见养心殿早已被一盏盏烛火所点亮,灰蒙蒙的天空下,橘黄色的大殿显得那样耀眼。
小厦子见皇后过来,赶忙行礼问安:“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见小厦子起来,皇后才继续开口说道:“皇上可在里面?”
“回娘娘的话,皇上在里面批奏折,奴才这就进去通报一声。”小厦子站起身来,依旧弓着腰,低着头。
见皇后微微点头,小厦子才朝里走。
走进内殿,先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苏培盛,见苏培盛点头,小厦子这才放心地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行礼道:“皇上吉祥,皇后娘娘来了。”
皇上闻言并未直接放下手中的奏折,而是抬眸回道:“去请进来吧。”
“嗻。”小厦子得了皇上的命令,这才退了出去。
待小厦子出去,皇上这才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走到软榻上坐下。
皇后端庄优雅地走进内殿。皇后走进养心殿内,一股暖意便扑面而来,驱散了自己身上从景仁宫来时的严寒。
殿内的烛火摇曳,几百上千根蜡烛照的养心殿内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般。
皇后见到皇上后微微福了福身子,语气温柔且平淡。:“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瞥了一眼皇后,面上并没有其他表情,既没有喜悦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像对待平常大臣一样,看着皇后淡淡道:“免礼,坐吧。”
皇后微微点头,举止端庄的径直走到了皇上对面坐下。
“皇上,臣妾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同皇上商议一番。”皇后露出自己一贯的笑容。
皇上漫不经心地看向皇后,语气冷淡道:“皇后直说便是。”
“皇上此前同臣妾说的要将二公主下嫁给博尔济吉特氏的事情可有了定数?
若是皇上已经决定好了,臣妾这边就先吩咐内务府的给公主将嫁妆备好,毕竟这事关皇家颜面,马虎不得。”皇后状似关心看向皇上,心里却迫切地希望能从皇上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皇上垂下头,长叹了一口气。良久,才微微点头,沉重地开口道:“嗯,此事你就先着手准备吧,博尔济吉特氏那边也已经答应了。
等过了年便送公主出嫁吧。
只是,二公主没了生母,这些事你就要多多操心了。
朕也不好出面去说,因此还要劳烦皇后你了。”
“是,皇上,臣妾定当好好准备。既然皇上已经说了,那臣妾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不过这二公主是皇上您的养女。但名义上却是以嫡公主的身份出嫁的,这嫁妆究竟是按嫡公主的份例去准备?还是按养女的份例去准备?”皇后笑得温柔,面上还带着几分犹豫不决。
皇上看着面前贤良淑德的皇后,心里也多了几分信任,于是又缓缓开口:“
既然是按照嫡公主的身份出嫁的,那就按照嫡公主的份例准备吧。
对了,如今敬妃要照顾胧月公主,皇后与文嫔你们两人想来也忙不过来。
朕看着容嫔甚是聪明,不如就叫容嫔跟在皇后你身边学学这协理六宫的事务?”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皇上前些日子说想立容嫔妹妹为妃,此时叫容嫔跟着臣妾学习宫务也在合适不过了。
只是臣妾担心,皇上本就宠爱容嫔妹妹,若是如今又叫她跟着臣妾学习这些,岂不是引得其他人嫉妒?”
皇上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事以后再议吧。”
“是,皇上。”皇后温柔的点了点头。
“”皇上看着皇后似乎没有什么事儿了,语气里也变得有些不耐烦:“皇后可还有别的事情?”
皇后听到皇上这样说,自然是明白皇上是要赶自己出去的。于是皇后便站起身来:“回皇上的话,臣妾想问的事情已经问完了,那臣妾便不打扰皇上休息,臣妾先行告退了。”
皇上微微点头:“那你先退一下吧。”
见皇上这样说,皇后也只好退出了养心殿。
在回景仁宫的路上,皇后依旧思索着。
【皇上竟然还有意让安陵容学习处理六宫之事。看来安陵容在皇上心目中是十分重要的。
不过若是他敢学,本宫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皇后看着前方的路,冷不丁的地开口道:“剪秋,此前我让你查安陵容的母亲。查的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安陵容的母亲和平常女子并无二致。
但是安陵容同他的母亲关系极好,还有他的那个姨娘。此外就没有别的特殊的。”剪秋抬起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