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软榻上歇了一会儿,随便让剪秋将笔墨纸砚准备好。
约摸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剪秋便准备得差不多了。剪秋缓缓来到皇后面前,轻声道:“娘娘,都准备好了。”
皇后微微点头,随即便站起身来朝着书案走去。
书案上的砚台里散发着淡淡的墨汁的气息,皇后走到书案前,微微低头看着书案上的洁白细腻的宣纸。皇后将视线落在宣纸上,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了一般,方才的怒气与狠意已经淡去。皇后脸上只留下沉静与专注的神情。
思索片刻后,皇后直接提起一旁的雕牡丹花纹的白玉斗笔,落在砚台内,使得斗笔饱蘸墨汁。
斗笔落于纸上,墨汁在宣纸上慢慢晕开,皇后的手腕扭转之间,几个大字便呈现出来。
写完过后,皇后放下笔,看了看宣纸上“三羊启泰,五福骈臻”八个大字,满意地点了点头:“剪秋,这幅先放在一边去,待本宫写完再一并拿去裱起来。”
“是,娘娘。”剪秋小心谨慎地将纸拿起,拿到一边后仔细地看了看:“娘娘的字写得是越发好了,若是谁得了娘娘这幅字,想必是三生有幸了 !”
皇后闻言只是轻轻地扬起嘴角,并未多说什么,随即又写下“四序调顺,八宝呈祥”以及“松筠挺秀,兰桂腾芳”两幅字。
待都写完后,皇后写字的兴趣也随之上来了:“剪秋,你让人去将这些字裱起来,顺便再去趟阿哥所叮嘱三阿哥几句。
本宫要好好静下心来练练字了。”
“是,娘娘。那奴婢去去就回。”剪秋福了福身,说完,便退出了殿内。
来到殿外,剪秋将手中皇后写得三幅字递到了绘春面前:“你去让人将这些字裱起来吧,裱得精致些,到时候要赏给其他人的。”
“是,剪秋姑姑。”绘春轻轻接过剪秋递来的宣纸,眼中的泪早已收了起来。
剪秋看着绘春红肿的双眼,轻声提醒道:“娘娘方才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不要一天到晚想着在娘娘面前得脸,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说完,剪秋便径直朝外走去,连给绘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绘春抬眸看着剪秋离去的背影,一股不甘的念头在心中逐渐萌芽。
剪秋踏过景仁门,朝着阿哥所的方向走去。
剪秋到阿哥所的时候,三阿哥还在上课。但剪秋并不着急,而是选择在三阿哥的住处前等候。
“剪秋姑姑,还得劳烦您在此处候着了,三阿哥还要等会才会回来。”伺候三阿哥的花嬷嬷礼貌地对剪秋说道。
剪秋微微笑道:“无妨的,花嬷嬷,我在此处等等便是。”
“好。”
不知过了多久,三阿哥终于回到了住处,刚走进门,就看见剪秋站在殿外等候。三阿哥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走到剪秋面前,开口问道:“剪秋姑姑怎么来了?可是皇额娘有什么嘱咐?”
剪秋寻声望去,见是三阿哥,双膝微微一曲,优雅地福了福身子,双手放在身侧:“三阿哥吉祥。后日便是几位公主阿哥的周岁宴,皇后娘娘让奴婢来告诉三阿哥一声。”
三阿哥闻言,瞬间来了精神:“多谢姑姑提醒,本阿哥近来课业繁重,差点就忘了。”
剪秋嘴角微微上扬:“三阿哥真是说笑了。”
说完,剪秋面露难色,眼里又带着几分担忧地望向三阿哥,犹犹豫豫地开口又道:“不过……如今齐妃娘娘被皇上禁足在长春宫,皇后娘娘本想借着这次周岁宴向皇上求情,让皇上宽恕齐妃娘娘。
但三阿哥也知道,皇后娘娘说得话皇上不一定能听得进去,不过今日皇后娘娘向皇上提起时,皇上似乎有几分犹豫。
若是此时有人再向皇上为齐妃娘娘说上一二就好了。”
三阿哥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几分紧张:“这事儿本阿哥怎么未曾听闻……
剪秋姑姑,额娘究竟出了什么事,竟让皇阿玛下旨禁足了?!”
剪秋闻言心里暗自欢喜,脸上却仍然是一副担忧地模样:“三阿哥有所不知,前两日齐妃去了趟养心殿不知同皇上说了些什么,皇上动怒便将齐妃娘娘禁足了……
三阿哥对此事一概不知的话,想必是齐妃娘娘不想让三阿哥担心吧。”
三阿哥听后眉头紧锁,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额娘向来都是这样,只为本阿哥考虑,从不为她自己打算。
好在今日有姑姑前来告知本阿哥,否则额娘还要继续受苦。”
剪秋一脸欣慰:“三阿哥如此孝顺,齐妃娘娘知道了,定然高兴。
若是三阿哥再向皇上进言一二,想来皇上看在是周岁宴与三阿哥 的份上宽恕齐妃娘娘吧。”
说到这里,剪秋又阴恻恻地笑了笑,随即又真诚地看向三阿哥道:“对了,这是皇后娘娘为三阿哥准备的人参,近来三阿哥课业繁忙,但也要保重身体。”
剪秋说完,剪秋身后端着人参的宫女就缓缓向前,将手中的人参递到三阿哥身后的花嬷嬷手中。
“多谢皇额娘了,还请剪秋姑姑转告皇额娘,改日本阿哥定会亲自前去谢恩。”三阿哥一脸感激道。
“是。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奴婢就回景仁宫复命了。”剪秋福了福身,见三阿哥点头,剪秋才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