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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祝穗岁看严子卿那样,就知道这东西不简单。

看来那幕后之人,想要的应该就是自己这一件了。

严子卿抚摸了一下瓷瓶,看着上面的雕刻,随后道:“你这又是从哪得来的?”

祝穗岁老老实实回答:“街上看到有人拉着板车,上面就是这物件,我瞧着还挺好看的就收了,怎么?是不是很值钱?”

要不是值钱的话,那帮人没必要费尽心思。

哪知严子卿摇了摇头,“不值几个钱,就算遇到好这口的买主,能卖个几十都算多了。”

哈?

这回答,让祝穗岁有些意料之外。

祝穗岁忍不住再度看向那瓷瓶,眼睛里的雾气不会骗人,更为鲜艳浓郁的红色,怎么就不值钱了。

她没怀疑自己的鬼眼,反倒是怀疑严子卿看走了眼。

毕竟严子卿的是肉眼,他虽然家学颇深,可到底不是百科全书,偶尔看走眼,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祝穗岁那眼神,一点都没有藏住。

严子卿自然看到了,有些无奈,“我说的是事实,我意外的是,你竟然好这口。”

“什么意思?”祝穗岁微微蹙起眉头。

严子卿看她是真不知道,抿了抿唇,“对这个东西的研究,我也不是很透彻,要是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叫做魂瓶,是以前的人拿来随葬的。”

这话一出。

一直在默默听着的吴温柔,虽然完全没怎么听懂,但是随葬这两个字,让她有些害怕了起来。

“那岂不是很不吉利,还叫什么魂瓶,难道是装鬼魂的?”

说到这,吴温柔忍不住缩到了祝穗岁的身后,感觉有了点安全感。

听到有人问话,严子卿看了过去,稍稍蹙起眉头,“这位是?”

先前来不及问吴温柔的身份。

祝穗岁没说人是自己的保镖,只是道:“这是我朋友家的妹妹,最近都跟着我。”

说完后,又将话题引回了魂瓶上,“哪怕是丧葬品,应该也有一定的价值吧,我看这个瓶子的瓷面很是细腻,工艺应该是在比较成熟的朝代,但又不太像是清朝那时候的,难道就因为觉得不吉利,所以卖这么低?”

严子卿道:“你说的也是我疑惑的点,能将瓶身做成这样的,是魂瓶无疑,可是工艺却又很精美,和我以往瞧见的魂瓶完全不同,如今的市面上,暂时没人出售魂瓶,有各方面的原因,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定出其价值,更何况,魂瓶都是成双的,你这里只有一件,估计更卖不出价格了。”

后面那句话,怕才是重点。

但凡是成双成对的东西,若是单独得了一件,想要再出售出去,价钱绝对是比一对卖出去要低廉许多,比如一对能卖一千的,若是只有一个,人家压到几十,你也没有办法。

不过……

祝穗岁眼睛一亮,“看来我要发财了。”

瞧她那眼珠子一转,严子卿莫名的觉得有些寒气上背。

毕竟严子卿也被祝穗岁薅了好几次的羊毛,每回对方想要卖东西给他的时候,那眼睛里的狡黠就骗不了人。

如今这眼神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有,但他几乎可以断定,祝穗岁肯定又是有了什么坏主意。

严子卿是个直接的人,这么想便这么问了。

祝穗岁嘿嘿一笑,“你解了我这两日的疑惑,到时候这东西出了,咱们还是按照成三破二的老规矩,给你佣金。”

一件价值顶多几十块的魂瓶,看祝穗岁的样子,却像是要卖出高价般,怎么听都让严子卿觉得迷惑。

他虽然混迹在古玩圈多年,到底是严家的家风好,加上有严老爷子的威名人脉在,严子卿很少遇到那种做事没底线的人。

自己也不是那种人,做生意讲究的是正当,哪怕是古玩也一样,或许会因为自己判断出价值,而给出低价来购买,那是因为他的眼界够,但坑蒙拐骗之类的,他还真不会做。

祝穗岁看他这个眼神,就觉得是误会了。

她只好道:“你放心,我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丧良心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和我合作不是。”

这倒是。

其实依照祝穗岁的身份,顶着陆家的背景,完全不需要靠自己去做这么危险的行当,但她偏偏乐在其中。

这让严子卿多了几分欣赏,加上对方进退得体的分寸,和时不时给出的惊喜,严子卿不怎么交朋友,而祝穗岁如今勉强算是一个了。

晚上三人出去吃了一顿。

祝穗岁让吴温柔去买了单。

严子卿不是扭捏的人,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他道:“明日我们就去附近看看,你们两个女同志务必要跟紧我,这里并非是四九城,三教九流之徒更多,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知道吴温柔的本事,说出这番话来,自然是贴心之举。

关于海宸琰也到了这边来的消息,严子卿想了想没打算说,怕吓到了祝穗岁。

两人到底是有宋代钧窑这个梁子在。

不如自己暗中打探一番的好。

祝穗岁一口答应。

等到了第二日。

祝穗岁早起画了妆,为了防止吓到人,她改动了一下先前的妆容,脸用黑黄色号的粉底擦上,又用眉笔画了点斑点之类的,眼影是个好东西,用的好能让眼睛变得漂亮又有神,要是画的不好,反而会降低美貌度。

等一系列操作结束,祝穗岁的五官便变了个模样,甚至认不出原先的样貌来。

明明还是那张脸,但就是普通至极,勉强能从眼睛里看出几分美色来。

吴温柔认了半天才认出来,“比昨日好多了,昨天的太吓人了。”

今天只是普通。

祝穗岁觉得漂亮是吸引人的一种方式,吓人也是,所以最好的还是得普通。

原以为这样的自己,严子卿会认不出来。

哪知道一看到她,严子卿就指了指脖子和手,“这里也画一下,不然破绽太多。”

祝穗岁惊讶,“你认得出我?”

严子卿很是疑惑,“为什么认不出,除了你,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同志的眼神,和你一样充满了……”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措辞,“对金钱的渴望。”

简单来说就是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