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虽然行商赚钱,但古代愿意行商的百姓并不多。
愿意走这条路的,多数都是能把摊子做大,赚大钱的人。
五年内减去两成的税,若她赚不到什么倒还好。
若她在五年内把摊子做大,那可是能省下非常庞大一笔支出。
但无论她行商能不能赚到钱,把这个福利给用上,这个条件无疑都是极为丰厚的。
所以沈婼立刻起身屈膝行礼道:“减免商税着实太重,民女既已得分红,所提要求将军也都允了,便不该再多拿其他,商税之事,还请大将军收回。”
见她不喜反恐,立刻推拒,大将军反而更满意。
他摆摆手,“沈大娘子莫要小看那些农具,一旦推行开来,这可是能造福我大魏万万百姓的好东西,说不得还能助我大魏粮食产增收,此等功劳,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沈婼立即道:“民女晓得农具之重,只是本也是借花献佛,分红或可代先生取得,减免商税民女着实受之有愧。”
见她丝毫不贪功劳,时时记挂那位将作大师,大将军对她更加欣赏。
他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道:“此物既是大师赠予你,便是你之物,你为边城百姓,自愿献出,功劳自不能少于你,不用说了,便按我方才所言,稍后让柳知事派人陪同你去朔关府办减税。”
边城虽然是镇北大将军管辖,但毕竟不是他的封地,寻常时自然不能随便插手税收,这无疑是动皇帝的钱袋子。
不过作为魏国目前唯一的守关定海神针,战神一般的存在。
镇北大将军军功至伟,偏偏又已经是一品大员,等同侯爵,若再往前封,便是可传袭的侯爵或者封王。
魏帝对掌管三军,军中和民间声望都不低的镇北大将军本就忌惮。
哪怕提拔他底下的亲人,也不会再让他往前封。
为了安抚对方,自然还要给出其他赏赐。
比如他所管辖内的城池两成商税。
这赏赐可以说相当鸡贼。
两成商税看着似乎很多,但却只限边城。
众所周知,边城商业体系最弱,经济不好,每年能收到多少商税。
这两成商税有跟没有差不多,都不够镇北大将军用来补贴军饷,购买军粮。
不过对他来说作用不大,不代表价值不高。
反正已经给出了,没能用上,那就是沈婼自己能力有限。
给出这个,也算是变相的另一个考验。
沈婼听他如此说,最后也只能抿唇,‘无奈’应下,心里其实已经笑开花。
镇北大将军更不会知道,随手送出的这个带着考验的奖励,会在未来让他痛并快乐着。
痛的是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的税收在眼前溜走。
快乐的是沈婼带起来的经济效益,让他每年所得商税直接翻上几百倍。
说完正事,便又随口聊起日常来。
当然,镇北大将军只会问她在边城过得如何等话,双方都默契的自动略过沈父,以及朝廷各种纷争问题。
包括这次的谣言风波,沈婼也明智的没有提起半分。
从谣言开始到边军四处抓间人,她都没露过脸,除了送回金子和派人给戍管府送名单外,没有任何动作,也没过问任何事。
就仿佛这件事完全跟她没关系一般不闻不问。
但在其他人看来,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知分寸,明事理。
人都喜欢与聪明人往来。
沈婼的聪明无疑让他们觉得很满意舒心。
聊完话,沈婼带上镇北大将军赠送的所谓见面礼,行礼告辞。
柳知事已经让刘知监亲自带着大将军的契书,带她去朔关府办理减税手续。
所以她便没顺道去探望沈母。
这段时间因为流言风波,她一直闭门不出,便也没去见父母。
不过二老过得并不差。
流言解决得太快,不到一天就落幕。
也就是在流言刚刚开始时,沈父沈母遭身边的同事冷言嘲讽奚落几句。
不等他们做出什么刻意为难的事,两府就开始抓拿间人。
后面庆和府又公布农具的事情,顿时所有人对沈婼再无法升起任何恶感。
加之在谣言之事上,两府对迁怒沈婼的事怀抱亏欠,无法弥补到她身上,便弥补到她父母身上。
所以这段时间,沈父沈母过得更不错。
沈父甚至已经从打杂小吏,直接被安排到刘知监的文吏属官下边当小吏,只需要负责帮忙整理文书之类的工作,轻松许多。
沈母也从厨房帮工,调到厨房管事身边,对接厨房采购的事。
不管身边的人对他们的‘升职’有没有不满心思。
反正再怎么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
谁不知道沈婼现在不止是柳大人跟前红人,在边城名声也很不错。
这些人即便自己不务农,但也有家人或亲戚务农,对新农具都很重视。
所以对待沈父沈母,就算不敬着或交好,也尽量退避几分。
沈婼人虽不出行,但这些事她了解的可不少。
短时间内,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二老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朔关府中,在沈婼终于出门后,齐成便一直关注着。
听说她被带进庆和府,顿时更是猜测不止,又羡慕嫉妒恨。
当然,他这次羡慕嫉妒的是两府。
周昌等人直接被当间人全部查抄抓走后,齐成便肯定沈婼就是琮王府的人,此行也是为琮王办事而来。
他不认为柳赵两人既然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把二皇子的人都找出来,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的人。
既然知道是二皇子的人,还抓得那么利索,并以羌奴间人处置,便说明他们敢料定二皇子也不会拿他们如何。
这便只有一个可能,镇北大将军可能已经通过沈婼,跟琮王府搭上线。
至于镇北大将军会不会也是琮王府的人,这点齐成怀疑过。
不过很快就被推翻。
若镇北大将军是琮王府的人,琮王府也不需要再多此一举派个沈婼出来。
反正边城与军将已经在琮王府手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须再派个人出来引起朝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