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个小时听着长,其实就是睡一觉的时间。
她昨天开始虚弱是在四点,其实下半夜时就恢复了。
不过为了不惹人怀疑,尽量逼真一些,早上还是假装有一点点虚弱的样子。
沈母见她虽能动,也能说话了,但还是一副气短虚弱的模样,哪能放心。
她还是把人按着躺回去,“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接下来几日便别操心了,其余事情就交给你爹他们,总不能事事叫你操心。”
见沈母坚持,她便也只好躺回去。
不过她还是拒绝了苦药,只暗示沈母她喝了青药汁,比药效果要快许多,而且和汤药对冲。
沈母不知道她那种青药汁到底是什么,但也知道药汁的效果。
便只能听她的,没给她喂药,但补汤却是肯定得喝。
不止补汤,还有其他药膳。
先是当归红枣桂圆粥,然后又喝了一碗八珍鸡汤,接着又被塞了两块人参红枣糕。
一大早肚子就沉甸甸的。
最后好说歹说,在午饭后,终于获得下床走动的机会。
期间刘夫人等人结伴过来探望她,怕她伤神,就只说了几句话便都离开。
沈父也回来两次,叮嘱她好好休息,其余事情交给他们来处理。
沈婼听青竹悄悄说昨夜和早上老爷他们几个和解差们,还有那位穆先生,总聚到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之所以要偷偷,是因为沈母和沈父不准她再为什么琐事操心伤神。
水寇的事情已经落下帷幕。
除非二皇子也有在这边布局,不然接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即便真有危险,想来穆严北那家伙应该也能解决。
这次一战,倒真叫她大开眼界。
至少能肯定穆严北一行的战斗能力,有他们参与护送,安全系数会更高。
只是……
想到昨日的审问内容,倒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半路撂担子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小玄有可能是靳家遗孤。
穆严北敢冒险把靳家遗孤救下,还带在身边,便可说明他与靳臣关系匪浅。
在得知他的死是蒙冤受害的情况下,保不准他会转道前往上京,搞到二皇子的犯罪证据,为靳家平反,洗脱冤屈。
而且这个可能性还挺大、
毕竟就算他能按捺得住,以昨日小玄的情况,恐怕他也等不住。
好在原本护送一途上也没考虑穆严北他们的出现,不管他们会不会继续护送,影响都不大。
只是有他们的话相对会轻松一些而已。
下午她虽然被允许出去,但也只是到一层甲板上走走。
正在甲板上忙活的众人见到她,纷纷过来打招呼问情况。
“沈大娘子怎出来了,可好些?”陈林过来。
沈婼朝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劳陈大人挂心,已经好多了,并无大碍。”
陈林却道:“沈大娘子还是多歇息,之后的事交给我等来便可,包括上岸之后。”
沈婼心念一动,陈林这意思……
她有些诧异,“陈大人,您的意思是?”
陈林严肃稳重的表情也露出一丝笑,“上岸之后,离开渠城往北,多数时间都会在野外行走,倒可用车代步。”
沈婼便明白了。
也就是说等离开渠城,以后在野外,犯人都不需要再徒步,可以坐车。
沈婼立刻蹙眉,“可这样,若传出,怕会累及诸位大人。”
陈林对她的关心很窝心,语气越发亲和,“只要小心即可,他们都不会泄漏。”
也就是说他已经提前内部打了招呼,只要不被有心人看到上告,解差们不会随便泄露这件事。
原本她还想等离开渠城后,再想办法循序渐进让众人慢慢结束徒步。
倒没想到陈林竟然现在就主动提出。
沈婼看着陈林,笑容中多了几分真诚。
对陈林这个决定,她是真的非常吃惊。
毕竟陈林性子稳重,是个比较求稳谨慎的人。
这个决定,远不是‘小心即可’。
因为这些犯人都不是寻常犯人,暗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即便再小心,也可能会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他这个决定,对他们一行来说都非常冒险。
他不清楚陈林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但这个情她承了。
太子唯一让她稍微满意的,就是让人选了这么一批解差。
若都像胡老八那样的,恐怕她一路也无法这般顺利。
“多谢陈大人体谅,我们一定会多加小心注意,绝对不连累诸位大人。”
按照那人透露的话,二皇子暗中调派一批人提前前往北疆。
便说明他很可能会在北疆才会寻机动手。
估计是顾虑到路上太子也会派人暗中守着,怕被他抓到什么把柄。
这样的话,路上除了一些如五皇子这般想要浑水摸鱼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盯着。
陈林道:“沈大娘子无需客气,路上我等也受你照料良多,还有,我也不是什么大人,若不嫌弃,我虚长你几岁,跟那些小子一样平时喊我陈哥或陈大哥就行。”
沈婼从善如流,“陈大哥。”
沈母也道:“这一路,真是有劳陈大人操心了。”
沈母对陈林特别有好感。
一来是他为人沉稳正直,二来是一路上都很好说话,给他们行了许多便利。
现在又为了帮他们主动冒险,着实叫她感激不已。
陈林笑道:“我也是有私心,这样弟兄们也能少受点罪,还能早日到达北疆。”
说完又加一句:“夫人私下也喊我名字便可。”
女儿都改口了,她自然也没推脱,笑着点头应下,对陈林观感更好。
心里还感慨着,可惜没给婼儿生个长兄。
女儿若能有陈林这样可靠稳重的兄长多好,至少她也不用这么劳累操心。
“哟,聊什么呢?”
突然,一个声音从斜后里传来。
众人下意识转头,就见穆严北正朝这边走来。
看到他,在场几人表情各异。
穆严北先朝沈母颔首问好。
沈母看到他时,神情多少有些复杂。
毕竟昨日才被他言语怪责过。
虽然他的怪责也没错,但总归还是有些尴尬。
她勉强扯起一丝笑,点头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