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抓的百姓睁眼说瞎话,桑梨顿时来了兴趣,准备静观其变。
那名找事的大汉随后又抓来几名百姓,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答。
大汉得意洋洋:“看吧!我就说你们挂羊头卖狗肉,这就是鸡肉。”
店家被气得乌黑的面庞泛起了青紫色:“你……你……”
看着这幅画面,桑梨忍不住抓来一个百姓询问。
百姓胆颤心惊:“唉!这是钟大柱故意找茬,找来的几个暗桩配合他演戏,今天,猪肉店家肯定是要出点血的。”
“唉!看你们装扮不是本地人,别插手,钟大柱可是镇上有名的二流子,他爹可是官府的人,我们谁都不敢惹他。”
哦!
真是有趣。
桑梨斜眼睨了身旁的嬴政一眼。
嬴政摸摸鼻尖,知道她要做什么,将头望向一旁,表示自己不予理会,让她放手去做。
这时候,猪肉店家已经认命从兜里掏出钱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桑梨突然一声吼:“慢着!”
猪肉店家手一抖,钱袋子差点掉地上。
可当他看见桑梨从人群堆里出来的时候,面色明显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恢复平静之色。
钟大柱见有人捣乱,怒气冲冲:“你这女娃娃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桑梨咧嘴一笑,来到摊位前,拿起猪肉与钟大柱提溜过来的一只瘦不拉几的鸡:“今天我来当个裁判,你们看,这两块是什么肉?”
众人愣了一瞬,钟大柱一帮人明显帮腔:“自然都是鸡肉,店家故意挂羊头卖狗肉,这是黑心店家。”
桑梨笑容诡谲:“我说这两块都是驴肉。”
人群中发出惊呼。
钟大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这明显是鸡,你怎么说这是驴肉呢?!”
桑梨:“我说这是驴肉,就是驴肉,不信,我找出几个人来,给你问问。”
之后,她如钟大柱之前那般,找出几个百姓询问。
百姓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纷纷回答这是驴肉。
钟大柱脸上顿时青红交织,宛如精彩的调色盘。
他怒指桑梨,龇牙咧嘴:“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敢在你钟爷爷头上撒野,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难消心头之恨。”
然而,还未等他出手,十几名暗卫几乎在瞬间闪现在他身侧,锋利的长剑,梗在脖颈,稍微一用力,就能将他的脖子搅成碎花。
围观的百姓见状,也做鸟兽散逃离开,生怕沾染是非。
而钟大柱两腿发软,心知今天时运不济,他只不过想弄点和兄弟们喝酒的钱,怎么也没想到,会碰上硬茬:“大……大姐,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桑梨上前两步:“现在你说说看,这两块肉,是鸡肉,还是驴肉?!”
“驴肉!驴肉,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琬儿冷嗤:“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东西。”
桑梨将两块肉扔回案板上,拍了拍手:“听说你背后有官府的靠山,说说看吧!你的靠山是谁?”
钟大柱欲言又止。
“不说也没事儿,我可以去查,你姓钟,或许,官府里总有一个是你姓钟的亲戚。”
钟大柱当即吓得浑身发软,站不稳脚。
“你……你别吓唬我,我可是……”
刀锋更近了一寸,他都能感觉到脖子上流下的鲜血了,顿时,他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饶命啊!”
见他是真的惧怕了,桑梨也不想下狠手,便让两名暗卫,连同他那只鸡一同扔回了家。
当然,免不了教训一顿,至于断手还是断脚,得看他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嬴政上前,满眼宠溺:“夫人这脑袋就是灵活,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对方臣服,我都要向你多多学习了。”
桑梨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嗔怪道:“那也是全靠着你手下的威严才能让钟大柱害怕的。”
嬴政轻捏了她鼻尖一下:“不知夫人这招,叫什么?”
桑梨忍笑:“这叫反击指鹿为马。”
“指鹿为马?”
“回去再跟你解释。”
让桑梨没想到的是,店家向她们道谢的方式,竟是行了一大礼。
若无嬴政阻止,他都能颤抖着双腿跪下来。
“唉!这是……”
嬴政笑道:“此地并非咸阳,无需多礼。”
桑梨一脸懵,看向琬儿,他们认识?
琬儿摇头晃脑:“不认识啊!”
嬴政见两人一脸茫然,终究忍不住解开谜题:“夫人,还记得魏无忌吗?”
桑梨眨眨眼,上下左右扫视面前这位肤色黝黑的男人:“他是魏无忌?”
多年前,那位白面翩翩公子竟变成了山村卖肉大汉,如此变化,她瞪大双眸,实在难以置信。
“确实是在下,王妃。”
桑梨捂着嘴:“你……你怎么来巴蜀了?”
魏无忌笑着解释:“一切都是陛下仁慈,放了我们一命,才能让我们有缘来巴蜀定居,虽说刚开始有些不适应气候,但后面就越来越喜欢此地的风土人情了。”
桑梨捕捉到了他话中的一些重要节点:“我们……?”
“对啊!我和公主都活了下来,陛下仁善,没有因为我们是皇室宗亲对我们赶尽杀绝,反而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魏无忌的话,让桑梨更加震惊地无法思考,半晌问道:“你们难道就不会因为秦国……”
“王妃,天下需要安定,百姓需要安定,这点我们都明白。而且,我和公主所在的国家,对我们并没有……”
魏无忌苦笑一声:“我们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真的。”
见他笑容真诚,桑梨相信了他的话。
之后,魏无忌领着几人来到与芈苏公主建造的农家小院。
芈苏见到死而复生的桑梨,激动得大哭不已,让两人的女儿以为她母亲受欺负了,挥舞着小拳头,被教训一顿,才兴致缺缺的蹲到一旁画圈圈。
“你这娃娃倒是可爱得紧。”
已经成为妇人的芈苏褪去了年少时的张狂,多了女人的妩媚与稳重,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无奈道:“调皮得很,上房揭瓦,一点都不似女娃。”
桑梨笑道:“没有谁规定女娃就该温柔贤惠,调皮一点,身体好。”
芈苏忍笑:“你还跟以前一样,说话奇奇怪怪,但听着顺心。”
“那是,我可是经历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只可惜,我活了,玲珑却没活。”
提及玲珑,气氛一时低迷起来。
芈苏看着一旁与琬儿玩乐的女儿,重重叹了声:“玲珑……是替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