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熟悉而又陌生的台词于门缝处响起，在躺椅上晒太阳睡午觉的如懿打了个激灵，揉着腰站起来，拈着裙角一路小跑冲到了声源处。
等看清了来人的脸，如懿却糊涂了：“你是谁？海兰呢？”
映入眼帘的面容并不是愉妃珂里叶特·海兰，而是一张记不清身份的脸庞。
半夏的笑容逐渐消失，暗骂一句狗日的光吃不记，尽力维持着不破口大骂：
“樱儿姐姐，你不记得我了？想当初秦立公公找上你，就是妹妹我签的头呢！”
她这么做算是对当时落魄的如懿有恩，而如懿是从来不记得女性恩人的名字的。
如懿故作可爱地歪着头，嘟起嘴巴，眨巴着眼睛，终于使得半夏被迫选择自曝身份，以免被这个场景恶心死。
“樱儿姐姐，我是启祥宫德贵人的宫女半夏，你不记得了吗？”
德贵人就是先前的平常在，之前金玉妍为了捉弄她，故意以责打樱儿为代价逼迫她吃了半个多月的泡菜，如果不是后来在娴贵妃的引荐下及时承宠，怕是人都要被吃成腌泡菜了。
半夏替主子感念皇后的恩情，所以才主动请缨来如懿这儿当卧底。
如懿恍然大悟，她当然记得那个蠢兮兮的平常在，为了个小宫女就甘愿受人戏弄，一点也不葱烩，这辈子做到贵人也就顶天了。
“记得记得。你来找我干嘛？是因为伺候不好皇上失了宠，特意来找我讨教获宠秘方的吗？”
半夏再次语塞，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呃……这个，那个……我……”
“谁啊？谁在那儿？”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朝门缝处走来，出现在半夏视野里的是个二十几岁的侍卫，大白天就喝的醉醺醺的，一双昏花的眼睛四处乱瞧。
“这位侍卫……”
“凌云彻！凌云彻！”
听到熟悉的声音、见到熟悉的面容，如懿喜极而泣，激动得直接大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恨不得使出“狗熊蹭树”推倒宫门，冲过去和凌云彻进行如兄弟一般的肉体交流。
时过境迁，凌云彻早就不记得当初害他在长街上挨骂的小宫女长什么样了。
但他对曾经那段自己可以随意呼喝落难皇后的经历十分怀念，这里也第一时间想起了人生中仅有的那场“高光”，反而露出了如懿所期盼的那种怀念的神情。
如懿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她就知道，云彻哥哥心里是有她的！什么茂倩，什么卫嬿婉，不过都是她的陪衬，是她的替代品，是手下败将……
半夏尴尬得几乎要在地上抠出一进四合院。
“那什么，这位侍卫，你俩……认识？”
“谁跟你们认识？少乱套近乎！想说话是吧？可以！但是得给银子！”
凌云彻醉醺醺地伸出手去，差点摸到半夏的脸，把她吓了一跳。
“银、银子？我……”
“听不见吗？快把银子给他！”
如懿看到凌云彻邋里邋遢的样子，心疼坏了，反正上一世也是这么叫海兰掏银子给凌云彻的，这里自然也就毫无顾忌地使唤起半夏来。
……半夏无语，只能悻悻掏出几两散碎银子，万般不情愿地递给凌云彻。
这都什么颠公颠婆啊……幸好皇后娘娘给了她一百两银子的启动资金，不然的话还得倒贴。
凌云彻一把抢过银子，放在手心掂了掂，正想转身走人，门后面的如懿却扯着嗓子拼命叫喊起来：
“凌云彻！凌云彻！凌云彻凌云彻凌云彻凌云彻凌云彻——”
“吵死了！你吼什么！”
凌云彻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瞪着如懿。
如懿纠结许久，期期艾艾地道：“凌云彻～～我在冷宫身无分文，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从宫外买点原材料回来，我做了针线再由你拿去卖，然后你再抽成，可不可以呀～～”
凌云彻闻言，立刻想起了现任皇后居住冷宫的那段时间，大喜过望之下，看如懿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一言为定！但得是先说好，我得抽一半的分成，也就是五五开，怎么样？”
如懿满心满眼只有中年郎的微笑，开心地点了点头：
“好，五成就五成，你明天把材料带给我就行。”
上一世也是这个价码，看来，重生一世并不妨碍她和凌云彻之间超越男女之情的深厚情谊。
被忽视的半夏默默举手：“那个，其实我也可以帮这个忙的。不用五成，四成就……”
“凌云彻～～明天你一定要早点来～～”
如懿扒着门缝，含情脉脉地望着凌云彻，压根没有管身旁的半夏说了什么。
钱怎么能让小女人赚走呢？凌云彻可是男人啊，大男人办事肯定是比小女人靠谱的。
何况女人之间还会彼此嫉妒，要是这个半夏因为嫉妒她年轻貌美有男人爱，从而昧下她的银子，那该怎么办呢？
如懿觉得自己真是葱烩极了，都是女人，她一眼就能看出别人心中的小九九。
“好，你放心，我一定早点来！”
终于有了新的进项，凌云彻心中欢喜，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半夏觉得自己成了这对颠公颠婆play中的一环。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她却始终不能拥有姓名。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地你侬我侬，如懿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跟凌云彻撒着娇，粗哑的嗓子硬生生挤出气泡音。
半夏默默把皇后替她准备的衣服等日用品顺着门缝递了过去，对方连句谢谢也不说，一把抢走以后抱在怀里，继续和那个姓凌的说说笑笑。
……不敢想象念儿她们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真的，药死算了，活着就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