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南言睁开眼,难怪他会觉得头疼,身体乏力,敢情是这具身体被人下毒所致。
不过这个任务,居然要杀皇帝,这可有趣了,毕竟皇权至上的时代,死一个皇帝搞不好会动摇国本,可偏生这大燕又是原身祖祖辈辈用命守住的,看来还是需要从长谋划。
祈南言再度闭上眼,开始接收慕辞的原命运线。
楚慕辞,天生力气大,生于边关,长于边关,十四岁那年,因为太过于闹腾,被他爹丢进了军营,这一丢无异于直接将一头幼虎丢进羊群中进行厮杀训练。
十五岁以六百人大败戎卢三千人而一战成名,由此开启了他七年来屡战屡胜辉煌事迹,而他也从底层一个小兵,一路青云直上坐上了忠武将军的位置。
直打的边塞几个小国差点灭国,才献上降书,事不找人,人非要找事必将有祸。
边关太平,楚慕辞闲来无事,忽然就来了兴致,想养一头猛兽来玩玩,不远万里来到山林中,转了大半个月,终是让他找到了一只幼虎崽子。
却也在无意中撞上了一场刺杀行动。
楚慕辞天生热心肠,让他根本看不惯以多欺少的行为,可双拳难敌多手,被逼至山瀑布边,跳下瀑布后,飘至村庄,被一农户所救。
却也因此伤了腿,此生再无法站起来。
心高气傲的少年,从此彻底无缘于疆场,被接回边塞后,楚慕辞总是能听见周围人提起自己往日辉煌战绩,心情日渐低落,萌生死志。
恰逢边境小国联合来袭,楚慕辞不甘就此当个废物苟延残喘一生,求得一副特制马鞍,最终他击退了联合军,却也浴血死于战场,死在了属于他的荣耀之地。
接收完全部信息后,祈南言拉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将军死战场,本是豪情又悲烈的壮举。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作死啊,你说老老实实待在边塞不好吗?非要去山上找什么猛兽,是狗子不可爱吗?好吧,狗子确实比不上虎子。
吐槽归吐槽,接收完原身和楚慕辞的命运信息后,现在有两个问题摆在面前,一是怎么让一国之君血债血偿,毕竟这说白了,就是要弘武帝的命。
二他怎么阻止一个远在边塞的爱人不去找刺激作死,毕竟都城距离边塞可是隔着好几座大州呢,最主要,前任镇国大将军之子去找手握重兵镇北将军之子,大概放在那个心眼子比蜈蚣腿还多的弘武帝来讲,无疑等同于他要造反。
原以为杀皇帝已经够头疼了,没想到还有个更头疼的,想着想着,祈南言就睡着了。
而后祈南言是被硬生生疼醒的,骨头像是被一把钝刀慢慢磨一般,疼痛磨人又难受,恨不得把全身骨头抽出来,他一刀砍了直接给个痛快,脑袋里面也像是有小人在打砸一般,疼痛欲裂。
祈南言知道,在这样的双重折磨下,原身能忍着不死已经是他意志力坚强了,遑论控制情绪。
微弱的白光覆盖住身体,好一会后,祈南言才觉得好了不少,而后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趴在床头猛地呕出一口漆黑的血,趴在床沿边闭上了眼睛。
房顶卑弦听见房间异动,一跃落地猛地推开门,看见脸色惨白,唇边染了刺目鲜红的主子,失态大吼,“快去请府医!!”
疾步走到床边,扶着“昏迷”的人躺好,抖着手拿出药丸喂进血红的唇里,拿起一旁干净帕子,小心翼翼替祈南言拭净血迹。
几息后,同为护卫的炽阳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匆匆赶来,一把将人丢在床边,如他的名字一般爆裂,凛声质问卑弦,“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主子怎么会忽然吐血?”
他也是刚回府,来见主子的路上,就瞧见小厮带着府医匆匆往主子这边走去,当下也顾不得,直接动用轻功将人提了过来。
卑弦看了一眼正在探脉的府医,叹口气道,“等会再说吧,现在主子重要。”
炽阳蹙眉,只得耐下性子等着,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卑弦刚刚似有看了府医一眼。
府医探脉后,转头严肃看着卑弦,“侯爷今日是不是没吃药?”
卑弦点点头,“侯爷今日心情不佳,嫌这药苦。”
“胡闹!”,府医怒视卑弦,“侯爷体内本就余毒难清,这药可压制侯爷体内毒,须得每日都喝,你们作为侯爷侍卫,不多加劝侯爷身体为重,反而还由着不喝,你们就是这般照顾侯爷的吗?”
炽阳不耐烦开口,“我让你过来是看侯爷的,不是让你来说废话的,侯爷怎么样?”
府医听着炽阳无理的话,气的身子抖了一下,但一见那张戾气的脸,脸色青青白白,忍下脾气,“余毒发作,让人煎碗药喂给侯爷便好。”
“行了,你去煎药吧,侯爷这里有我们便好”,炽阳直接开口赶人,他早就看着府医不顺眼,若不是他是宫里面派来的,主子身体还要靠他调养,早就给扔出去了。
等府医一走,炽阳看着卑弦,“到底怎么回事。”
卑弦看了一眼床上的祈南言,神色凝重,将之前在书房的事情复述一遍。
炽阳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胸口起伏大,咬着牙,“刺杀?”,余光掠过床上的人,闭了闭眼睛,硬生生将胸腔那股翻滚怒气压下去,“查的怎么样了?”
“苍栩已经去查了,目前还没消息。”
“府医是怎么回事?我瞧着你似乎有些......”,剩下的话炽阳没再继续说。
卑弦摇摇头,“侯爷没说,但看当时侯爷对药生了疑,毕竟所有药都是由府医亲手熬制,我便也不敢在府医面前说什么。”
炽阳冷笑一声,“我早就知道那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是宫里那位派下来的,在王府里作威作福。”
躺床上某位:说的没错。
“我恨不得现在就提剑杀了他。”
躺床上某位: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