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四十五分,祈南言到二楼的会议厅,放眼望去,他是来的不算是最晚的,他来的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卓安。
祈南言:他们真早,但没必要,内卷行为不可取。
一张o型大桌子,他的位置恰好就在主位的左边,要说这没有特意安排,打死卓安,祈南言都不相信。
因为卓安在主位的右边,好呗,就是要正大光明的戳穿他,但他会怕吗?并不会,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
在等待的时间,周边小声交谈的声音就没停止过,祈南言身边那位也时不时找他搭话,但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对方实在是没有想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偏头找他右边的人聊去了,十点整,一身银灰色西装的贺慕辞双手插着兜,唇畔带着笑,倜傥不羁的走了进来,他身后的席昭冬则是一身黑色西装,携带手提电脑,带着银边眼镜,面色严肃,一副精英的做派。
贺慕辞打第一眼就瞧见了他位置左边的人,嘴角笑意加深,心里夸席昭冬干的漂亮。
见着总公司老总,一瞬间所有人呼啦啦站了起来,唯有祈南言慢了半拍。
倒不是他故意,而是他没经历过,站起来跟个臣子似的迎接老婆,可不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但落在贺慕辞眼里又是另一层意思了,那就是对方在心虚,心虚的走神,这才慢了半拍。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非常愉悦甚至还有点嘚瑟,让你骗我,现在知道怕了,晚咯。
贺慕辞散漫的坐在位置上,随和的说,“都站着干什么,都坐,都坐,各位可都为我贺氏的发展做了很大贡献,今日来一是为了了解公司,二也是为了见见诸位。
所有人都应声而坐下,分公司元老级别总裁笑着恭维道,“贺董说的哪里话,若是没有您,哪有如今我们。”
夸自己的话,谁不爱听,只见主位上的贺慕辞看着他,又多问了几句。
简单交谈过后,接下来就该步入正题了,席昭冬哪里不知道贺慕辞的想法,因而故意给他递话梯子。
“贺董,您看从哪边开始比较好?”
贺慕辞全场巡视一番,故意在最后才看祈南言,又似有深意的在他那张冷淡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等人看向他的时候,又移开视线,一只手搭在交叠大腿上,另一只撑着下巴,疏懒的说,“那就从右边,这位卓安卓总开始吧。”
贺慕辞在卓安两个字时,特意押重,眼神似是不经意扫过左边人的脸。
祈南言表面冷漠,但其实内心都快笑疯了,阿辞这副自导自演想要引起他注意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就这么想看自己惊慌失措,忐忑不安的样子,很是可惜了,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
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卓安身上,卓安半点不怵,好歹也是经常上台演讲的人,利索掏出U盘导入多媒体,开始陈述起来。
天上的日光从正照进窗子,慢慢变得西斜,一开始精神抖擞的氛围也慢慢变得惫懒无精神起来。
祈南言看着旁边小动作不断,或是时不时换姿势的贺慕辞,心中发笑,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祈南言在观察人的同时,贺慕辞也时不时余光瞟过他,见他始终都维持着原样,在心里赞叹一句,腰力真不错。
演讲的人宛若萝卜蹲一般,你说完,我站起来接着说,红棕桌面上三两个小光斑,细小的灰尘在里面跳跃,随着时间流逝,小光斑跟个性格呆板小孩一样, 排着队慢慢往前移动。
当移到祈南言和贺慕辞中间之时,贺慕辞手搭了上去,食指上烛龙戒指,很是打眼,光斑打在黑钻上,折射的光晃了一下祈南言的眼睛。
不适的闭了闭眼睛,眼睫颤动,瞧着像是濒死的蝴蝶,无端露出一股委屈和几分脆弱来,至少落在贺慕辞眼里是的。
带着戒指的手快递撤回,眼里闪过一瞬连贺慕辞自己都未曾发觉得心疼。
回头不爽睨了一眼席昭冬,就是他提议自己戴什么戒指,说是什么代表贺三爷的权威。
席昭冬:“?”,三爷为啥突然转头看着我,还一脸怒气,他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这,好像啥也没干吧。
唉,三爷心,海底针,针针戳死我的心,偏又不知为啥气,只能委屈往肚里吞。
在这个陈述完之后,众人瞧着贺慕辞突然伸手,嘴角带笑,不疾不徐的说,“这样一个个说下去,也挺浪费大家时间,不如这样,做成报告交上来,有问题我再找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贺慕辞什么意思,一时也没表态。
但贺慕辞懒得打太极,玩你猜我猜,当即宣布散会。
席昭冬站起身善后,“贺董已经为诸位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接下来几日,若是无事,可尽情在庄园内游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又是一声声的恭维,众人笑着退出去,卓安刚走到祈南言身边,想同他一块离开的时候,席昭冬再次出声,“言总,留步一下。”
卓安看了一眼祈南言,小声道,“那我先走了,”
“好。”
贺慕辞坐在靠椅上,见两人亲密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碍眼。
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什么?怎么,嗓子不好,嗓子不好看医生去,玛德。
卓安出去之后,席昭冬也非常有眼色走了,还贴心的关上了大门,将空间留给两人。
祈南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贺董,有事要吩咐?”
贺慕辞转动椅子,手撑着下巴,颇为闲适的看着他,“卓总”,随后目光落在桌上竖起来三角名牌,“可我怎么看,你面前写着言知珏三个字呢,嗯?不解释一下吗?”
“贺董想要我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