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光下的科西嘉有着淡淡的凉意,将白天的燥热祛除的一干二净。
但是在这座小镇的一角,却依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里正是wRc拉力赛的营地。
作为参赛方的一员。
江天的龙腾车队也处于营地的一角。
第一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但是对于车队与车手们来说,晚上正是他们复盘一天比赛的最好时机。
也是观看已经完赛录像的最好机会。
而在营地的大门口旁边的一座三层小楼里。
埃尔德正端坐在三楼西北角办公室的老板椅上。
手中的咖啡早已经没有了热气。
但是埃尔德却好似忘了喝它,只是一直端着他。
他此时的脸色十分不好。
并且一直凝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亲侄子。
他的侄子此时低垂着头,似乎是犯了错的学生一样。
两个人已经持续如此的动作半个小时。
谁都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而埃尔德的桌前正放着第一日所有选手的比赛成绩单。
上面处于首位的赫然就是江天的名字。
“砰!”
埃尔德的咖啡终于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坐在对面的侄子这一声脆响打了个哆嗦。
自己这位叔叔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笑面虎。
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做的却全都是男盗女娼的活计。
他不敢看叔叔一眼,紧张的摸了一下自己裤兜里面的录音笔。
这才稍微安下一点心来。
“乔治,按照道理来说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应该给你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工作,但是现在看来,你的能力还有待提高,从明天开始你还是回去吧。”
听了埃尔德的话,乔治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抬头看向了自己的这位叔叔。
“埃尔德叔叔,今天这件事是我没做好,我也没想到江天他能……”
乔治的话还没说完,埃尔德便用自己的手指叩了几下办公桌,打断了他的话。
埃尔德紧皱着眉头,眼睛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在确认没有任何动静之后,他才靠在椅子上,非常不满的说道: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现在谈的是你能力的问题,而不是选手,这里没有选手的事情,你懂吗?”
乔治在听到埃尔德的话之后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的叔叔又开始掩耳盗铃了,明明这里面没有任何其他的人。
可是不管如何,乔治跟着埃尔德从小村子里面来到了wRc工作,他见识过了花花世界之后,又怎么甘心回到那个小渔村里跟自己的父亲打渔呢。
于是他焦急的站起来,忙着向叔叔保证。
“是是是,叔叔,是我着急了,不过叔叔,你要相信我,之前是我太大意了,明天!
对,明天!明天我一定会完成好叔叔交给我的工作!”
看着自己对面这位年轻的侄子。
埃尔德的眉头渐缓,今天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如果实话实说的话,江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自己的侄子。
如果换一个选手的话,此时应该已经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对自己卑躬屈膝了。
但是江天这个人确实有点东西,哪怕是受到这么多的阻拦,依然强势的拿到了首日第一名的成绩。
埃尔德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在扶手上弹着,丝毫不管对面乔治还在站着。
作为一名wRc赛事青年组的委员会委员,所有青年车手全都要在这个组别里面摸爬滚打。
运气好的,就像是克莱顿那样,早早地就被车厂们相中,埃尔德自然是不会去得罪。
但是整个青年组又会有几个车手能达到像克莱顿那样的高度呢?
又有几名车手最终能走到这项赛事的顶级组别的。
绝大部分的车手只是在这个组别里面混饭吃罢了。
为了那一点的奖金讨生活。
就像是NbA与NbA发展联盟的关系一样。
99%的发展联盟球员是没有机会去到上级NbA里面打球的。
而有这个机会的选手又绝大部分是上级新秀下来历练。
在埃尔德看来,克莱顿就是上级组别下放来锻炼的车手。
这种选手埃尔德从来都不会得罪。
至于其他的那些要在他身后混饭吃的车手们。
埃尔德可从来不会惯着。
而今年似乎出现了一个另类。
江天!
埃尔德的眼神中寒光一闪。
江天的出现在他眼中是非常不好的现象。
而且他也私下打听过龙腾车队。
哪怕在中国也没有什么知名车厂的支持。
在他的心中,江天就属于那种永远也上不到顶级组别的人之一,哪怕他的技术确实非常不错。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在wRc这个赛事里面,从来都不缺顶级的车手。
后台没有强大经济实力的支持,江天就和那些在自己手里面混饭吃的车手一样。
可是这个江天却并不懂规矩,他在青年组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埃尔德忘不掉那天自己大庭广众之下的模样。
如果不能解决掉他,以后其他的车手有样学样该怎么办?
埃尔德最终做出了某项决定。
“乔治。”
“我在!叔叔!”
乔治哪怕是等了很久,现在在埃尔德的召唤下,依然站的笔直。
埃尔德很满意自己这位侄子的反应。
“明天好好工作,我希望你能展现出来你的能力,不要让叔叔失望啊。”
“是的!叔叔!您就看我表现吧!”
乔治脸上欣喜的表情再也克制不住,他绝对不会再回去打渔的!
说完之后乔治将桌子上的咖啡倒掉,重新泡了一杯热的端到了埃尔德的手边,自己就站在身后,就像是一个侍者随时等候差遣的样子。
埃尔德端起热气腾腾的咖啡,满意的靠在了椅子上。
在青年组一手遮天的埃尔德不需要江天这么一个鲶鱼,要么江天乖乖地成为鱼缸里面一条观赏鱼,要么就成为一条死鱼躺在砧板上。
“是时候让他知道谁才是青年组的王了。”
埃尔德说这话的时候很轻,似乎是给自己听的,也似乎是给后面的乔治听的。
在咖啡向上飘散的热气中,埃尔德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却遍是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