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兰准备把姜枣闹个身败名裂。
闹得越大越好!
最好闹得她城里的婆家全都知道她是个什么下流货色!
一想到姜枣有极大的可能性用了某种手段拿下了陆宴寻,一飞冲天成了军官的媳妇。
还顺利怀上孩子,以后一辈子都不用为什么事发愁,只管享受荣华富贵了。
弟弟妹妹也跟着鸡犬升天,以后必定也会有大好的前程。
叶晓兰就恨姜枣恨得要命。
为什么是姜枣?
凭什么是姜枣?
对了,她肚子那么大,看样子也有七八个月了。
算算时间就知道,肯定是刚结婚就怀上的。
搞不好就是用手段拿人的那次怀上的!
想到这里,叶晓兰更恨了。
她姜枣到底凭什么?
她何德何能?
叶晓兰都没说话,姜枣都知道她现在一定恨极了自己。
瞧瞧那眼神,恨不得能把她嚼碎般怨毒。
姜枣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
她还想问呢。
为什么是她?
可惜她问了,老天爷也不会回答她。
是原主对陆宴寻下的手,又不是她。
是老天爷把她弄到这地方来的,她能怎样?
她多无辜。
姜枣觉得,用“一朵善良的白莲花”来评价她,都不为过。
因为她也没办法啊。
总不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然后想不开去死吧?
她只是“一朵善良的白莲花”,又不是脑子有病。
其实说起来,她在原来世界过的日子,还不如穿越后过的好。
所以如今也不想问那么多为什么了。
但是必须强调,她现在享受的一切好处,都是她替原主背锅换来的。
不是她抢了谁的。
总之,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穿越女姜枣,只是一朵替原主背了锅的善良白莲花罢了。
姜枣安慰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为自己的无辜而感慨。
周美霞看见姜枣皱着眉头拍心口,还以为她被叶晓兰给气到了。
顿时怒从心起,火力全开地指着叶晓兰怒喷道:
“叶晓兰你个乱嚼舌根的小蹄子,你在我家院子里说的那些屁话我都不想跟你计较了,你反倒还蹬鼻子上脸起来了!你今天回家把你妈叫来给我道个歉,不然我一会就骂到你家门上去!”
叶晓兰像是被周美霞凶巴巴的样子吓到了,哇地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她这一哭,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开始说话了。
“来旺媳妇,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一个大人,干嘛吓唬一个小姑娘啊。”
有看不过眼的婶子替叶晓兰打抱不平。
她一开口,其他人都纷纷附和。
另一个邻居也说:“是啊,晓兰这孩子和你家姜枣一样,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算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也不该把她打成这样。”
一时间,大家都七嘴八舌地指责起了周美霞。
左邻右舍都你一言我一语的。
周美霞正想跟大伙解释一下的时候,叶晓兰自己主动招了。
她呜呜哭着说:“我只是说了句实话,她们就恼羞成怒打了我,有些事敢做不敢承认就算了,还不准别人说句实话吗?”
叶晓兰虽然在哭,但心里却早就开始偷着乐了。
她刚才注意到人群里有几个村里最爱八卦人家,平时喜欢传播一些风言风语的长舌妇。
只要她把那些话一抖落出来,不管姜枣有没有做过她怀疑的那件事,以后姜枣的名声也完了。
没做过又怎样?
传着传着不就做过了吗?
人言可畏。
看她姜枣以后怎么做人!
想想姜枣以后可能会被别人传成不要脸的下贱坯子,叶晓兰心里就很痛快。
周美霞见叶晓兰还敢说,厉声骂道:“小蹄子,你还来劲了是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周美霞说着,人就朝叶晓兰走了过去。
叶晓兰被先前的一耳光打怕了,大惊失色。
哭喊着往人群里躲。
众人见周美霞又要打人,除了看热闹之外,还有点生气。
他们都觉得周美霞太过分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追着人家一个小姑娘打。
太欺负人了!
这时,一个身形壮实的婶子拦住周美霞:“美霞,你这是干什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这位婶子就住在姜枣家隔壁。
她家和姜家邻居关系不错,她本人平时和周美霞也交好。
刚才别人都说周美霞欺负人的时候,她一直没开过口。
现在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开口指责了两句:“有什么矛盾可以说出来,让大伙评评理。”
“就是,有事说事,说开了大伙都来评评理,追着一个小姑娘打算什么个什么事?”又有人大声附和。
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自然想看个明白。
于是纷纷出声帮腔。
有人看姜枣半晌都没说话,点了她的名:
“姜枣,你怎么光站着看啊,你从小和晓兰关系不就是最好的吗,快劝劝你妈有话好好说,别欺负弱小。”
被点到名的姜枣看过去,一脸惆怅地叹了口气:
“我平白无故被人泼了脏水,自己又大着肚子不方便,我妈替我讨个公道,就是欺负弱小吗?”
“那我想问问各位在场的叔伯婶子们,要是你们家的女儿也被人泼了同样的脏水,你们忍不忍得了?”
不就是演吗?
姜枣一开口就是演。
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很美好,以前的苦日子也多了去了。
随便翻几个穿越前吃的苦,她的眼泪都能流出一大盆。
姜枣睫毛一颤,潸然泪下,再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哽咽了:
“我当她是好姐妹,但她却说出那样的话来气我,我还怀着孕呢,她也不怕把我气出什么好歹来,肚子里还是双胞胎,我看她就是巴不得把我气出一尸三命才满意!各位叔伯婶子们都来评评理,有这样恶毒的人吗!”
姜枣说完就捂着嘴哭起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簌地顺着眼角落下。
比起叶晓兰凄惨的委屈,姜枣的梨花带雨更让人觉得她委屈万分。
大家听到姜枣的话,好奇心爆棚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话,差点把一个孕妇气出一尸三命?
“晓兰,你到底给姜枣泼什么脏水了?”有人忍不住问叶晓兰。
叶晓兰连忙反驳:“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事实,根本不存在泼脏水这一说!”
姜枣抽噎着接话:“恶毒的人当然不觉得那是泼脏水了。”
叶晓兰气的瞪姜枣:“姜枣,你别血口喷人!你才是那个恶毒的女人,你为了嫁到陆家,偷偷给陆宴寻下迷魂药的事你敢承认吗?”
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叶晓兰觉得非常解气。
以至于后面的话说得更有底气:“各位叔伯婶子们,姜枣爸是干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我说的迷魂药又是什么,大家应该也能猜得到吧?”
叶晓兰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所以有些话她没有直接说出口。
但没关系,她知道她的话很容易理解。
大伙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石激起千层浪。
看热闹的人们安静了几秒后,不知道谁牵了个头,随后一阵压低声音的议论爆发开了。
周美霞看姜枣哭了,很是担心。
又听到耳边传来各种闲言碎语,她简直要被气疯了。
“谁敢胡说八道,我今天就撕了谁!”
害怕姜枣名声受影响,周美霞急眼了。
姜枣想劝她妈先别急,但她妈离她有点远。
旁边都是嘈杂的议论声,她又要忙着演哭戏,抽不开身去劝人。
“唉哟!”
姜枣突然喊了一嗓子。
大家都闻声看去。
只见姜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在门框上,神情很痛苦。
“枣儿!”
周美霞见状,挥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姜枣身边。
“枣儿你怎么了?”
“妈,我肚子有点疼……”姜枣哭着拉住周美霞的手说。
“装的吧,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就肚子疼了?怀个孕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矫情什么啊。”叶晓兰鄙夷地撇嘴。
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毁掉了姜枣的名声,所以有点得意忘形了。
忘了周围的婶子们都怀过孕生过孩子。
“晓兰,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还没嫁人,也没怀过孕,不知道十月怀胎多辛苦,这么大的月份,肚子突然不舒服是常有的事,怎么能说是矫情?”
叶晓兰话音刚落,就有人不满地反驳。
“这话连我一个老爷们都不爱听了,我家大丫去年快生的时候和她婆婆吵架,就被气着了,差点连人带孩子都去了,把我和她妈吓得半条老命都没了!”又有人说道。
“等你以后嫁了人怀了孕,看你还说不说别人是矫情!”
其他婶子们也都没好气地责备叶晓兰站着说话不腰疼。
叶晓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咬咬唇没敢再说什么。
但是眼看舆论要偏向姜枣,她当然不甘心就此作罢。
赶紧把话题扯了回去:“有些人做的亏心事败露了就打人,到底是谁恶毒,大家伙都来评评理吧!”
“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那样下三滥的事啊!”叶晓兰继续煽风点火。
叶晓兰的引导很成功。
大家的注意力又被拉到了姜枣身上。
周美霞又想扑过去撕叶晓兰的嘴,姜枣用力按住了她的手。
“妈,我来。”
“枣儿,你别管这事了,交给妈就行,我会处理好的,我先扶你去屋里躺一会。”
看着姜枣因为流泪而涨红的眼,周美霞非常心疼。
“没事,妈,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了这样,我和叶晓兰今天也必须有个了断了。”
姜枣抽泣着,痛心疾首的模样。
“叔伯婶子们,叶晓兰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吧,她不是想让大家评评理吗?那我就再说一件事,大家顺便一起评一评!”
姜枣肩膀颤抖着,摇摇欲坠。
但她还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一般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周美霞扶着她,心疼得抹起了眼泪。
她家枣儿出门前还笑来着,还说偏不哭的,现在却被欺负成这样。
早知道说什么都不该让她出来受这份气!
“下三滥的事情你做都做了,现在说什么都是狡辩!”叶晓兰白了姜枣一眼,胜券在握的样子。
虽然她今天挨了一巴掌,但她敢说不到晚饭时间,姜枣的名声就会臭遍全村。
明天再臭到十里八乡。
不出三天恐怕就能臭到城里去。
一个耳光换姜枣身败名裂,很值得。
叶晓兰开始沾沾自喜。
她不认为姜枣的狡辩还有什么意义。
谁会听呢?
垂死挣扎罢了。
吃瓜吃到兴头上,大家当然乐意继续听。
众人兴冲冲地期待着,还有人着急催促道:“姜枣,你说出来大伙听听。”
姜枣娓娓道来:“今天早上叶晓兰突然来我家找我,说她辞了纺织厂的工作,我问她怎么突然辞职了,她没理我,反而问我她新烫的刘海好不好看。”
大家不知道姜枣说这个和让他们评理有什么关系,但还是齐齐转头看了看叶晓兰的额头。
看额前头发的卷度,确实像新烫的。
年轻小姑娘爱俏,自己工作挣的钱,烫个头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于是有人质疑姜枣顾左右而言他:“烫个头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不想听这个。”
他们想听的,是姜枣到底有没有给陆宴寻下东西的真相。
其实叶晓兰抖落出这事之前,大家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姜枣能嫁这么好虽然令人意外,但以她的相貌来说,也在情理之中。
不然还真想不出谁家小伙能配得上姜枣这么俊的姑娘。
叶晓兰的话一出,大家最开始也是震惊的,但是细想一下,确实有这个可能。
只是没人敢笃定。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一件大丑闻。
这么丢脸的事情传出去,姜来旺的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
“哼,没话说了呗,说明她心虚!”叶晓兰也觉得姜枣的话莫名其妙,忍不住嘲讽了两句。
姜枣不理他们,自顾自地说:“说完烫头的事,她又突然跟我说,纺织厂的工作没有前途,要跟我去城里找工作,我说我怀孕了不方便,而且我自己也没有工作,让她找别人帮这个忙,结果她看我不愿意,竟然说她可以自己去找我丈夫说。”
“我妈见识比我广,她听着觉得不对劲,就提醒叶晓兰该避避嫌什么的,没想到她恼羞成怒急眼了,说我就是看不起她,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凭什么嫁得那么好,说我和我丈夫不可能是一见钟情,还当面造谣我能嫁给我丈夫肯定是因为给他下了我爸给驴用的那种东西!”
“我妈心疼我被泼脏水才打了她一巴掌,你们都说我妈打人不对,但要是你们遇到了这种事,你们能忍住不打吗?能吗?”
姜枣擦着了擦眼泪,声音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