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姐,你知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有多恶心!”杨盈对着任如意发着牢骚。
“情迷意乱的男人都是这副样子罢了,你不必太在意。他也没几日好快活了。”如意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茶。
此时的如意和杨盈倒是莫名来了兴致,对视一眼过后齐齐投向此时场上唯一的男人。
李同光一时间被这两人的眼光给看得心虚了,“看我干甚,我同他可不一样。”说完还端起茶喝了一口。
攻心之术莫过于找到对手最为需要的,然后满足他。
自任辛之前闹过一回过后,安帝本就在群臣面前丢了面子也失了人心。
当初的昭节皇后,曾经的任辛,为什么必须死?也正是因为她们的存在挑战了安帝的权威。
他享受自己站在高处俯视别人的感觉,那他们就满足于他罢了。
“你们说,安帝当真会让我们带兵前往边境吗?”杨盈还是有些担心,总感觉她给安帝的理由多少还有些站不住脚。
“若是以往的安帝,他或许不会,但现如今的他……”任如意嘴角带笑,没再说下去。
此时安国宫中,初贵妃带着两个侍女,侍女手中提着食盒。
“拜见贵妃娘娘。”守在门口的内侍行礼参拜。
“免礼,去通传一声吧,本宫做了汤水给陛下送来,解解乏。”初贵妃说完示意侍女打开了食盒盖子。
门口驻守的侍卫过来查看了一番,专门为皇帝试毒的内侍也过来尝过后,对着守门的侍卫摇摇头,示意没有异常。
安帝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私,但也谨慎,因为他自己就是个狠毒的人,他也自然提防着别人对他使手段,即使是他的枕边人。
内侍进去通传过后,脸色也是有些一言难尽,嘴里支支吾吾说道,
“陛下……陛下正在小憩,贵妃娘娘可……”
“有话直说,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初贵妃身旁的侍女有些不解。
“陛下说,贵妃娘娘可自行入内。”内侍说完看向了初贵妃身边的侍女。
“好。”初贵妃伸手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盒,独自一人走进了那屋里,内侍也只是开了门,没有跟着她入内。
初贵妃拿着食盒,小心翼翼向里走着,几声女子的嬉笑声渐渐闯进她的耳朵里。她似乎在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初贵妃一直低着头,这是过往她学的规矩,觐见皇帝之时不可抬头,她便一直顶着这嬉笑声走到了书案面前。
“参见陛下。”初贵妃下跪行礼。
“爱妃……平身吧。”安帝的声音有些许飘忽。
初贵妃再抬头之时就只瞧见安帝靠坐在他的龙椅之上,胸口的衣服敞开,露出小片胸膛,那胸膛之上匍匐着一个人,脸埋在他胸口之上不知在做些什么。
初贵妃立马扭过了头,脸羞愤的涨红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帝就这样任由着她跪着,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听说贵妃炖了汤,朕定要尝尝了。”
在场没有内侍,初贵妃只得自己端起那汤,绕过书案送到了安帝面前。
安帝双手缠在身上那女子的腰肢上,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初贵妃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用勺子舀起那汤,颤颤巍巍给安帝喂到嘴边。
她已然靠得很近了,那女子的情态尽收眼底,甚至还有她那身上一股摄人心魄的香气,都能轻而易举闻见。
安帝喝下那口汤,似乎看都没看初贵妃一眼,一心只瞧着他身上那个。
初贵妃手都在抖,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也是出身贵族,她从未想过会有一日身处此等场面。
“朕有意立梧国公主为后,你就在宫里摔杯子砸碗,怎么,是质疑朕的决定吗?嗯?”
安帝那一声问,初贵妃一下子吓得手上的碗都打翻了,一下子跪倒在地,“臣妾不敢!”
“记住了,你有的都是朕给的,朕不想给,你就取不走,懂了吗?”安帝的声音淡淡的,但带着一股强烈的威压。
初贵妃回宫的一路眼泪都没有止住过,宫中过往宫人都能看见她裙摆之下的残留的汤羹的污渍,说不出的狼狈。
等到回到了她自己的宫中,门一关,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猛然就变了。伸手抹干脸上的泪痕,取而代之是一种狠戾的杀意。
这天下午安帝便下令,由初国公率兵出征“驰援”梧国。
旨意送达杨盈住所之时,随之而来的还有邓恢和他手下一队朱衣卫。
“邓指挥使,好久不见。”杨盈瞧见。
“礼王殿下,确实好久未见,竟没想到……”邓恢打量了一番杨盈上下,眼神还是一眼锁定了她身后站着的一个宫女,然后又将眼神调转开来。
“陛下有旨,殿下要去往前线督战,为保殿下安危,就由在下手下朱衣卫贴身护卫殿下安危。”
杨盈和身后的任如意都听明白了,安帝同意她跟军队前往安梧边境,但确确实实派来了一队人监视着他们。
邓恢继续说道,“此次由初国公统兵为帅,长庆侯为副帅,殿下等大可放心。”
杨盈和身后任如意对视了一眼,邓恢见状也是上前两步,凑近了两人的耳边,“初贵妃身体有恙,陛下已经召了初月郡主入宫陪伴贵妃娘娘左右了。”
听到这里,任如意等人才算听明白了,安帝最后的提防就是这一招了。
……
三日后,沙西部大军集结,初国公和李同光皆是一身战甲,坐于战马之上。只待初国公振臂一呼,大军开始行军,朝着梧国的方向。
安国对外皆是说,礼王深得安帝青睐,特此出兵协助礼王平息梧国内乱,共同抵御外地。
朝堂之中真正了解安帝的人方才知道,哪里是救援,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
杨盈坐在马车里透过马车窗子张望着背后远去的安都城门。
“真希望这一趟离开就再也不要回来。”杨盈小声说道。
“那是自然。”身边的任如意半靠在一旁休息着。
“还有那个讨厌的安帝,再也不要见到他!”
“放心,他没多少时日可活了。”任如意语气肯定。
此时初贵妃宫里,初月白天愤懑抱怨了整整一日,终于是累的睡着了。初贵妃则是离开了寝殿到了侧殿,此时侧殿中已然有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子等在这里。
初贵妃现身,从怀中拿了一瓶香露给到那女子。
“还需抓紧些。”初贵妃道。
“是。”那女子俯身行礼,将东西藏于怀中,趁着夜色离开初贵妃寝宫,又往安帝寝殿方向去了。
这天傍晚,安帝就下了旨意,这旨意就和任如意他们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