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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狠狠撞上来,锦衣瞪大双眼,却见一道黑影从人群中闪出,在将壮汉踹下马车的刹那,也迅速抓紧缰绳,死死勒停马车。

王乘风的小厮也在飞快扬鞭,但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后车的马蹄高高跃起,眼看就要踏在锦衣和王乘风乘坐的车厢上。

柴兴却力挽狂澜,迅速将马匹调转马头,但后头的车厢还是在冲力的冲击下,狠狠撞上了锦衣他们的马车,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锦衣被撞得人都快要散架了,但手被王乘风紧紧拽住,倒是没被甩出去。街上行人都受到了惊吓,纷纷四散而开,所幸没伤到无辜之人。

柴兴稳住马匹后,立即来到锦衣跟前,“姑娘,没事吧?”

“没事,多谢了。”锦衣看向摔在地上,刚爬起来的壮汉,忙道,“快抓住他!”

柴兴立即上前抓人,一下就将对方制服在地上,这时候也有巡街的卒役闻声赶来。

不过柴兴并没有把人交给府衙的人,而是交给了一名黑衣人,又和府衙的人交涉了一下,卒役便将行凶的马车拉走了。

这边,王乘风也在问锦衣,“咋样,没撞伤吧?”

“还好。”锦衣已经缓过来了,“你呢?”

“没事。”王乘风摆摆手,又看向柴兴,“那人渣派来保护你的人?”

“算是吧。”柴兴的情况特殊,锦衣没法仔细说。

王乘风也没探究,“你搬家就是因为类似的事?那你现在住的地方安全吗,要实在不行,你到我家里来,跟着我娘怎么样?”

锦衣立即摇头,“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咱俩都在谈论婚事了,我王家后院但凡有我娘在,那就不是什么腌臜地,不对,要不你陪我娘回娘家呗,到卢氏去住,就没人说闲话了。”王乘风提议道。

“你还真想被送回去琉国?”锦衣幽幽反问。

王乘风顿时无语,眼神颇为幽怨,“你也拿这个来吓唬我。”

锦衣看向后头,见柴兴朝她点了点头,才说道,“走吧,先回牡丹苑。”

“还回什么牡丹苑,我看你吓得也不轻,先回去休息吧,苑上不是加新管事了?让她去干活。”王乘风吩咐小厮继续赶车,又问道,“往哪儿走?”

“西湖街。”锦衣报了地,又朝柴兴说道,“你也上马车来吧。”

柴兴点点头,和小厮一起在外头,省得还要走回去。

锦衣其实也是才知道,她没让柴兴赶车时,他也在暗中跟着她。

但也幸亏有他,否则刚才那一下撞上来,她就算不死,也要残。

残……

锦衣脸色惨白的,再次想起人彘。

她知道,她残不残的,顾云逸根本不在意,缺胳膊少腿恐怕就是他的目的!

等到了湖边小筑,王乘风立即说道,“我知道这边,大多是京城官员买办在南城的房产,多是给受不了京城冬寒的老人家住的,也是南城重点巡守的地界,倒是挺安全。”

锦衣点点头,她上回来南城时,就打听过这一带,自然清楚住的都是什么人,不过想起之前那只飞鸟,她还是心有余悸。

“我家在这附近也有一套院子,是我娘的陪嫁,要不我搬过来住得了,也好有个照应。”王乘风说真的,“哦对了,这边的院子没外租的,你这,也没钱买下来吧?”

说完就意识到什么的王乘风,撇了撇嘴,“是他的?是不是强行让你搬过来的,要不你再搬一下,到我娘陪嫁的园子去?”

“不用,他不会来住。”锦衣边说边要下马车,王乘风却先跳下去了,再伸手来扶她,“你刚才撞到膝盖了吧,小心点。”

锦衣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的,没想到王乘风还是发现了,不过她一抬眼就发现,王乘风也好不到哪里去,伸出来的手腕红肿中透着瘀青,一看就是也伤到了,还不轻!

王乘风也看到了自己手腕的惨状,立即换了一只手,“嗨,看着吓人,其实不痛,快下来吧。”

锦衣扶着他的手臂下了马车,“你也一起进来吧,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

王乘风闻言,倒是一点不客气,“那行!”

一进院子,看到那满池碧绿的荷叶,王乘风有点酸,“你还喜欢荷花?”

“还行。”锦衣进来就察觉到,四周多了不少护卫,看那气势,毫无疑问地出身镇抚司。

王乘风也瞧出端倪来了,更酸了,“他派这么多人,是看着你的吧?我说,他这是想要干啥,你有什么危险,肯定都是因为他吧,他离你远点不就好了,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是。”锦衣解释道,“和顾云逸的案子有关。”

“他不是死在海上了?”王乘风一脸狐疑,“你别不是蒙我呢,你们真没啥?”

“没有!”锦衣进屋后,将备着的药箱取来,因为有康婆婆的腿需要恢复,药箱里有不少活血化瘀、疏通经脉类的药酒,她倒了一些在手上,给王乘风的青肿处揉伤。

“最好没有,可别给我整顶绿帽子戴,南城权贵圈很小的,整得我多没面子,那什么、你要不还是搬我那院子去住吧,不然我多尴尬。”王乘风再次提议。

“我们不是假议亲?”锦衣反问,同时加重力道。

王乘风疼得龇牙咧嘴,“疼疼疼!别报复啊,是假的没错,但别人看着都跟真的一样啊,你这还跟谢聿那有妇之夫牵扯不清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锦衣无语……

王乘风忙又说道,“真的,你别心软,男人惯会花言巧语,你可别被他三两句话就哄回去了。”

“我没有。”

“怎么没有?你这都搬过来了,还有啊!你看我,我就是稍微显摆了一下伤手,你就给我亲手揉上了,你这个人你就是容易心软。

我可跟你说,对别人要狠!尤其对男人,不管他说什么,演什么,你都不能轻易地上了当啊!”王乘风振振有词。

锦衣:“我就不该管你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不算,我是好人。”

解释完的王乘风总觉得这话不对劲,仿佛他才是大尾巴狼。

锦衣也微妙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你放心吧,我都记住了,手揉好了,回去吧。”

说完就让柴兴送客的她,心里却沉重地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