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边走边擦了嘴,又抹干眼泪。
没过多久,谢聿也出来了,看到锦衣站在王乘风跟前,他又敛了眸。
三人各自上了马车,王乘风依旧骑马,等到了牡丹园,锦衣下了马车。
王乘风才抱歉地说道,“对不住啊,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锦衣摇头。
要说受委屈的人,应该是王乘风才对。
谢聿本来就是冲她来的,就算没有王乘风,他该出现还是会出现,该摁着她吻还是会摁。
锦衣垂着头,很是茫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谢聿却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除非他输了,否则他会一直如此。
因为他怕锦衣又消失,更怕她忘了她去和谁成婚,也怕她真的再也不需要他。
“不过,你和你爹……”
“别说他!”王乘风直接打断,“他养的小妾把我娘推下湖,虽然救上来了,我娘却一直昏迷不醒。
他处置了那小妾后,照例往屋里纳妾,根本没有任何收敛,而我娘,她可是卢氏嫡出的大小姐,当年要不是我娘嫁给他,他根本不可能被王家那么重视。”
锦衣沉默了,她没想到还有这等纠葛。
难怪王乘风那么厌恶王肃找女人……
不,王乘风甚至连谢聿也很讨厌。
“他求娶我娘的时候,装得可深情了,他也能忍,未成婚前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娘就是被他这么骗了。”
锦衣更沉默了,这很像谢聿,但谢聿不是装的,不过王乘风显然不这么认为,“你别被男人给骗了,像我娘那样。
我娘还是出身好的,他都敢这样,你这样的出身,你要不是清醒得快,跑得快,你肯定得死在内宅里。”
锦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可我娘太傻了,即便我爹这样,她还是不想和离。”
王乘风心里憋屈,“她的嫁妆都被他霍霍去养别的女人了,她还不清醒。”
锦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王乘风已经和她进了牡丹园,又转头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无论你将来怎么选择,我希望你别陷太深,不要爱重旁人,胜过于自己。”
锦衣愣住了,她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才发现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很温暖很真挚。
“我知道了。”锦衣认真回答。
王乘风挥了挥手,“走吧,带我看看咱们的牡丹园。”
锦衣点头,把对牡丹园的规划都仔细告诉他了,还把被重点圈养的三种名贵花卉点出来。
“之前应该都是雷师傅种的,我想找人把他请到园子里来,但他原本是顾云逸的人,我不清楚他的底细,你安排人查一下吧,或者跟他签订不种,或者少种这三种花的契书。”
锦衣记得雷师傅是把国色天姿也卖给顾云逸的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不能再种,但顾云逸倒了,这里面该怎么合计,她倒是不清楚,就都告诉王乘风。
王乘风认真点头,“好,这些事交给我,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好。”锦衣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园里就没别的事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王乘风问道。
“不用,我有柴兴。”除必要的场合,锦衣还是不想和王乘风走太近,“你也早些回去照看你母亲吧。”
……
锦衣回到郑家村时,刚进屋就听到院子外有人敲门,等她出来时,倒没看见什么人来,“刚才谁敲门?”
“是隔壁的一个小娘子,送了个包裹过来,说是康婆婆请她帮忙给您做的衣裳。”柴兴回禀道。
“做衣裳?”康婆婆一愣,“没有啊。”
锦衣脸色一变,柴兴立即意识到有问题,马上要把包裹丢出去。
“等等,先看看他送什么来了。”锦衣忍着害怕,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了。
柴兴就挡着他们的视线拆开包裹,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赫然出现,他赶紧捂上。
但锦衣已经闻到了血腥味,“是什么……”
柴兴怕她要自己看,老实交代了,“一颗人心。”
“什么!”康婆婆人都要吓晕过去了。
“报官。”锦衣紧握着康婆婆的手,“柴兴,报官!”
柴兴点头认同,“您和康婆婆也收拾一下,我们回城里先,这儿不能住了。”
锦衣点点头,也明白接二连三出现这种事,说明她这里真的不安全了。
进屋简单地收拾好之后,她就扶着康婆婆上了马车,只是在要离开前,她仍难掩不舍地看了一下院子。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做这样的事……”康婆婆心有余悸,“还好有小柴在,否则咱们老的老,弱的弱,可如何是好。”
“这事,姑娘是否要知会侯爷?”柴兴问道。
锦衣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他很忙,我们自己处理。”
“好。”柴兴没有多说,赶着骡车先把两人带进城内最好的客栈。
而后,他就去报官了,并协助官府回来取证调查,把该问话的人都带走问话了。
等柴兴回去时,已经是深夜,康婆婆被锦衣哄着先睡下了,她自己却还在惶惶不安地等着。
见柴兴回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送过来的小娘子坚持说是猪心,仵作验过了,确实是人心。”
柴兴的脸色也很不好,因为没查出什么结果,根本不知道心是什么人给到那个小娘子的。
“小娘子招供后,只说是个乞丐,附近的乞丐都抓了,却都对不上。”
“对方早有部署,我们很难找到人的。”锦衣明白,绝对是顾云逸作祟。
“您知道是谁?”柴兴惊讶。
“顾云逸。”锦衣很肯定。
她也很清楚顾云逸的意思,就是要报复她!
现在这些还只是牛刀小试而已,他既然没死,肯定会来抓她。
她说过,她会老实听话,跟他去倭国,结果却用火铳伤了他。
现在,他恐怕已经回到大夏了,即便碍于通缉令,不敢明着现身,却已经摸到了她的身边。
“如果真是他。”柴兴凝重道,“即便不知会侯爷,属下可以通过原来的关系,去查一查吧?”
锦衣点头,“不给他添麻烦就行。”
然而,柴兴刚点头要出去找人,就站在了门口,不动了。
“怎么、”锦衣抬头间的问话还没问完,就看到了谢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