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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僵住,而后一脸无语地看向王乘风,“你喝多了吧。”

“才没有!”王乘风一脸正经,“我清醒得很!我身边干干净净的,考虑一下呗?”

“不考虑。”锦衣走下马车,不想和这些纨绔子弟搅和在一起,“走了。”

王乘风掀起车窗帘子,看着她,“我说真的,我……”

锦衣看都不看他,已经钻进人群里,飞快地跑了。

王乘风一脸无语地看向赶车的小厮,“本少爷丑吗?”

小厮正要回答,马车就“砰”的一声被硬撞了一下,王乘风差点滚出马车去。

“他娘的!谁啊?”王乘风摸着头上的包,跳下马车就要找人算账,结果一看到后头赶车的人时,他就萎了,“啊,宿指挥使啊!”

能让宿二赶马车的人能有谁?

王乘风不傻,正想着开溜……

谢聿已经掀起帘子,朝他瞥过来。

“欸!聿哥,怪我忽然停车,挡着您的道了,我这就让他们赶紧把马车赶开,给您清出一条道来。”王乘风一脸谄媚。

“谁是你哥?”谢聿冷淡反问。

“您啊!”王乘风厚脸皮道,“早就说了,只要您带我回朝,您就是我王乘风亲哥嘞!”

“滚。”谢聿神色极淡,语气清冷,“你要再敢招惹锦衣,我把你送回琉国。”

王乘风:“……”

所以,这位是看到他干了啥了?

所以,他这马车会挨撞,也是因为那姑娘呢。

可王乘风就不明白了,“您既然这么喜欢,那干嘛放手啊?你要是把人收府里了,那小弟我自然不会招惹,可人家就这么水灵灵地在外头杵着,我还不能跟人家说说话了?”

“不能。”谢聿霸道回绝。

“那是不是所有人还都不能跟她说话了啊!”

“别人可以,你不可以。”

“为什么啊!”王乘风觉得好委屈。

“你心思不纯。”谢聿冷着脸,“她是本侯的女人,你少打主意。”

“那你收府里啊!”王乘风无语极了,“你自个儿不收,你还不准别人看上了?这叫什么道理,你还能管她一辈子不跟别的男人了啊!”

“是。”谢聿冷漠应道。

王乘风噎住,这回答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那您这也太恶心了点,自己不要,还不许她跟别人,你叫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过下半辈子?你这也太霸道了,你……”

还想叭叭的王乘风,终究是抵不住谢聿的清冷低压,只觉得头皮发麻地瑟缩了一下,怂了地改口道,“那我先走了。”

重新上马车的王乘风,只敢在自己的马车里骂骂咧咧,“他娘的!以前真没看出来啊,谢侯爷还是这么个人渣,招惹了不负责,还不许别人碰,什么狗玩意?”

虽然怂,但骂得很大声!

以谢聿和宿二这些人的耳力,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王乘风显然也知道,所以骂完就自己抽了马臀一鞭子,赶紧走。

宿二一脸僵硬,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谢聿已冰冷吩咐道,“回小筑。”

“好。”

宿二暗松了口气,想着回去也好,可以让大夫过来看看,可别留下什么隐患才好。

……

锦衣兜兜转转,小心回到自己小院时,天都快黑了,康婆婆已经拄着拐杖出来等着了。

见锦衣安稳回来,康婆婆松了口气地笑道,“可算回来了。”

“说了多少次了,别出来等,天黑前我指定回来的呀。”

“不妨事。”康婆婆表示,“腿都不疼了,大夫也说了,反而该适量地走走。”

锦衣想着上回进城请大夫看完的结果,点了点头,“那也在院子里走就行,外头孩儿多,别被冲撞到了。”

“知道了。”康婆婆嘴上是这么应的,锦衣却知道,只要她晚回来,康婆婆指定还是会出去等,只能尽量早回来。

吃过晚饭,锦衣陪着康婆婆稍微走走后,才回屋洗漱,泡在浴桶里时,免不了想起谢聿,想到他滚烫的拥抱,浓烈炙热的吻。

仿佛,唇齿里还残存着他的气息,清冷、浓烈。

那么一刹那里……

仿佛回到了琉国王宫,她曾经也幻想过,回朝后能跟着他一直过下去。

哪怕没有任何名分,只要能跟着他就好,但现实总归是破梦的,回朝了,梦就该醒了。

“咕噜。”锦衣把自己整个儿泡进水里。

良久后,她才“哗啦”一声,钻出水面,清醒地从水里走出来。

擦干净水珠,换上寝衣的锦衣把脏衣服收拾了一下,打算拿出去洗,却在捧起衣服时,听见“当”的一声,玉石击石声?

锦衣循声看过去,见到一枚白玉扳指?

愣了一下她将扳指捡起来,没有裂纹,润而清冷。

“这是……”

锦衣想到了谢聿,这玉的成色比她那玉簪还好些许,只能是谢聿的。

可能是他吻她时,摩落在她披风遮帽里的。

锦衣仔细擦了一下,玉石愈发莹润、清冷了,和它的主人一样,散着冷冷的清辉。

她举了起来,透过烛光,愈显剔透,隐隐还有竹纹显现,浑然天成,绝对贵重之物,以前倒没见他戴过。

锦衣小心收了起来,这东西肯定比那对簪子值钱,得找机会还他。

……

那头,小筑里,大夫刚走,一道白影就窜了出来,黏在谢聿腿边,他垂眸看过去,对上那双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

“旺!”狗子叫了一声,还咬了谢聿的裤腿,龇牙咧嘴的,却是挨挨蹭蹭。

谢聿俯身将这只从京城带出来的狗儿抱起来,放在怀里揉了揉。

小狗顿时“哼哼唧唧”起来,乖顺地趴在他怀里。

谢聿敛了敛眸,想起了在南苑后门时,被他紧紧拥吻了许久的锦衣。

他把狗崽子轻手放下,起身简单洗漱完地躺回床上,体内的燥热却没有像大夫说的那样没啥事,一个劲地折磨着他,尤其是在这顶床帐内……

初来南城时的无数个夜里,晨起,他想怎么抱她就怎么抱,还能肆意揉捏,弄她。现在却连抱她都难,但好在,抱到了,找到了,见到了。

“锦,衣。”

谢聿沙哑呢喃,似缱绻地含着这两个字眼。

他紧又小心地握着那支她送给他的木簪,从不离身,摩得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