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卿这样说,昭王当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怪罪于她。
不过……
昭王忽然开口:“看来澄澄姑娘也不过如此,竟连只识得几个大字的季侍妾都比不过,如此沽名钓誉,真是枉费了才女之名。”
“啊?我吗?”
季云卿茫然抬头,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谁比不过谁?
这不甚机灵的反应,跟昭王口中那个比得过才女的人相距甚远,可是昭王依旧面不改色。
“曾氏一直都在作假,辜负了本王的信任,念在昔日的感情,本王不与过多追究,就送到西郊庄子上吧。”
季云卿听着这话,就跟听见类似于“流放宁古塔”差不多。
不过相比之下这距离近的多当初竹侍妾就是去了那里,随后等梅侍妾生下孩子,也要送去那里。
三个人,都可以打斗地主了。
听到这话,曾城脸色大变,饱含悲愤。
“王爷,我的诗,如何比不过这个小贱人?”他指着季云卿问道。
季云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人家会作诗,她不会,这还真比不过。
好在她的脸皮超厚。
索性自卖自夸:“曾妹妹,刚刚看似是你的诗更好一些,但是,明显我的话更感情充沛,有心之人,懂得都懂!”
曾城不想懂,他接受的了自己争宠失败,但接受不了才华上被人比下去,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他最厌恶的人。
看曾城脸色不佳,仿佛要生吃了她,季云卿赶紧凑到昭王跟前。
在现代产生医闹的时候,最好往贵重仪器后边躲,在古代,现场最贵重的就是昭王了。
躲他身后没毛病。
昭王无语的看着这个拿他当盾牌的怂货,稍一示意:“把她拉走”
随后,曾城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拽走了。
连当天都没过,就被一辆马车拉去了城外庄子。
再看季云卿这边,围观王爷处理心爱小妾之后,她心里更加警惕。
暗暗告诫自己,可千万别惹了这个男人,这家伙想要处理谁,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无需编。
这就是真正的权利啊!
季云卿再一次羡慕,为什么不给她穿成这家伙啊,就算以后要当皇帝她也可以啊!
昭王见往常这性子活泼大胆的女人不吭声,跟小鹌鹑似的,很显然是被吓到了。
随手拍了拍她的狗头。
“要是不听话,这就是你的下场”
季云卿小心翼翼的看他神情,确定没有什么把她“顺手收拾”的意思,这才大着胆子谄媚道。
“王爷放心,我永远都是您最忠诚的的狗腿子!”
一旁伺候的石公公:“……?”
你是狗腿子,那我是什么?
昭王瞧她一眼,似笑非笑:“进来吧!”
说着,长腿一伸,率先进了前院。
季云卿赶紧跟了上去,一路小跑,还左右看看这院子的景象。
跟想象中那种名贵奢华不同,也不是王妃那里大气典雅的布局,更不是季云卿农家田园风光,昭王这里倒是有些朴素。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没眼光,看不出来价值的原因。
匆匆扫过一眼,季云卿亦步亦趋的跟着进了书房。
这书房地方挺大的,季云卿瞧着,比她卧房加上客厅都大。
一边摆了宽大的书桌,桌上铺有宣纸,空余地方放了各种笔架,砚台,另有椅子,背后还有个靠墙的大书柜,放着不少东西。
另一边则是放了十来个大书架,每个书架都有两三米高,长度少说也有十来米。
“你来找本王,就是为了站桩的?”
季云卿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赶紧收回视线:“王爷,奴婢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她把自己遇到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说完了?”
季云卿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瞧。
“就着?”
昭王一晒:“还真是胆子小啊!”
季云卿瞪圆了眼睛:“这还不恐怖?我都快吓死了,王爷您别光心里心疼我,也适当的稍稍表现出来呀!”
“本王什么时候心疼——”你了?
昭王还没说完,季云卿就已经抱住了他结实的手臂。
“王爷,奴婢出了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不是找您拿主意了嘛”
“您知道的,我从小就胆小。”
昭王被她一抱,改了口:“罢了,这件事也怪不得你,往后你莫要再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孩子生下前,自会有人给你按时送饭。”
季云卿要的就是这个,欣喜道:“多谢王爷!”
她虽然种了菜,但那都是素菜,早就吃腻了不说,孕妇的营养需求根本满足不了,而且厨房的饭菜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至于其他地方,季云卿自会用心防范。
就这还不够,季云卿很懂得得寸进尺,从袖子里掏出早就写满了字的一张纸,光明正大打小抄。
“王爷,奴婢的事情都是小事,但是这孩子眼看着月份越来越大,是时候该准备起来了。”
“如下——”
“第一,接生的稳婆,靠谱的大夫,用到的各种工具,药材”
“第二,生产之后的奶娘,以及照顾孩子的下人,最好找刚刚生产的奶娘,更适合刚出生的孩子”
“第三,生产之后的各种小被子小衣裳小襁褓小尿布,奴婢没钱买,求王爷帮帮忙”
“第四……”
昭王听着这一条条的念,干脆夺过纸张,自己看下去。
越看越觉得,“怎么需要这么多东西?”
季云卿大着肚子不好跟他抢,勾着头看不到,索性继续道:“可不是嘛,我都是想到什么就往上添点儿,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
就着我还是没生产过,或许到时候咱们还准备不够呢!”
“还是王爷觉得,您的种见风就长,无需操心?”
“行吧”
昭王虽然觉得这女人态度不好,但看看都是“他的种”需要的,不给不行。
“回去等着,这些东西本王自会准备好”
听到准确的答复,季云卿目的达成,也没过多停留,放开昭王的手臂,干脆利落的告辞。
直到人走了,昭王垂眸看看自己刚刚被抱过、余温尚存的那条胳膊,他刚刚是不是被……用过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