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区区一武夫,所谓大道至理,本是一窍不通。”
登上新成的京观,刘牢之振臂一呼。
“有仇不报,有家难回,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刘牢之颇为自责般,垂下了头。
“是咱无能,连累诸位弟兄。只得以此血祭,上告天地,下慰先祖。”
祭祀用品,以人祭为最。
特别是在这等年月。
用胡虏尸首砌成,摆满了头颅的京观。
就是最好的祭坛。
刘牢之大手一挥,将陈列头颅,扫至台下。
“国破家亡,自此而终!”
南征北战,见惯杀伐的北府兵不觉有异。
四周聚集而来的流民可没见过这等人头横飞的场面。
纷纷避之不及。
“为何要怕,拾起来!”
刘牢之一声大喝,就镇住了混乱的人群。
“咱要尔等,好好看着。”
他随手拎起一头,示与众人。
“此等胡虏,既无铜头铁臂,又非人高马大。竟逼得诸位弟兄流离失所。究竟为何?”
有人拾起头颅,捧在手里。
这样看来,胡虏就没有印象中的那么凶神恶煞。
反倒是瘦弱不堪,一点精神都没有。
“只因尔等,只顾苟活,如同羊豚。”
面对刘牢之的指责,看客们也都羞愧难当。
一听胡虏南下,人人自危。
扶老携幼,各自逃命。
把后背留给敌人,还能有活路不成。
“咱在这里求求诸位,不要再逃了,筑得新城,日后北伐建功,只在今朝。”
刘牢之说完,竟然跪倒,四面叩首。
“将军,不可。”
一员虎将,给人下跪,何等屈尊?
谁也劝不住,北府兵只能相陪。
“诸位不答应,咱就不起来。”
刘牢之脸上涕泗横流。
“自此唯将军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这种时候有人带头,就会招来一群人的模仿。
“自此唯将军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声音此起彼伏,刘牢之才起身。
“咱先谢过各位,有愿投身军旅者,可到营内报到。”
话都说得明白了,不去可就是孬种。
一时间是争先恐后,义无反顾。
刘牢之看了一眼翻涌的人潮,顺手踢飞了几颗头颅,下了京观。
“此人虽为勇将,然志不在小,恐难以辖制。”
这种邀买人心,随意扩军的表演,桓伊也见过好几次了。
刘牢之这一营的兵力,已经逾北府之半。
金钱、官爵、美色又是一概不贪。
除了冲锋陷阵、招兵买马,没别的爱好。
这种人在桓伊看来就是最大的隐患。
“啊~~,倦了。”
谢玄默默欣赏完表演,打了个哈欠,回去休息了。
“唉呀!”
桓伊不好再劝,长叹一声,算是告别。
可也只是这等人物,才配得上北府这等精锐。
“干杯,嘻嘻!”
“哎呦,那可不是杯呀!”
看着女友端着大碗,杨行秋暗暗叫苦。
“这酒是没有几度,后劲可大,可不能贪杯!”
叶阳鹤正在兴头上,谁也劝不住。
“废什么话,快点!”
伸手就把一碗酒倒进了男友嘴里。
第三碗酒下肚的时候,众人借口不胜酒力,纷纷散去。
现在屋子就剩下,杨行秋和叶阳鹤两人对饮。
杨行秋只觉得一阵晕眩,记不得喝了多少酒。
“说吧,什么事?”
“嘿嘿,算你识相,事情不多,就三件。”
叶阳鹤手上比了个三,又把两碗斟满。
“三百件都行。”
酒桌上的规矩,杨行秋可明白。
要是不答应,就别想下桌。
“第一,我要点人手,诊所现在忙不过来。”
“行!调百十个人可以。”
“第二,药品很缺,需要补充。”
“行!你列个清单,办法我来想。”
“第三,诊所现在住不下,我想再建几间房。”
“这个不行,换一个吧。”
叶阳鹤撅起了嘴,不开心的样子。
“为什么?”
杨行秋提起酒碗一饮而尽。
“因为我是天师,你不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