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床铺那边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听着像男又像女。
亮麻子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掏出洋火,划燃后紧张地问:
“大臀,大臀,你怎么了?”
“麻子……”
伴随着黄大臀有气无力的呼救声,亮麻子终于把油灯点亮,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只见黄大臀光溜溜的,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躺在床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床单上还沾着一团鲜红的血迹。
“大臀,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亮麻子赶紧跑过去,把被子卷成一团,垫到了黄大臀的背后。
“今天可算是栽了,那两个畜生,根本……根本不把我当人。”
黄大臀有气无力地说着,双手撑着床铺,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她两条腿却跟木头似的,想要弯曲一点助力都弯不了。
亮麻子赶紧倒了杯茶,喂黄大臀喝了几口。
黄大臀这才稍微恢复了点精神,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呀,水养虽然没了那玩意,却感觉像黄大臀欠了他的似的,手和嘴巴并用,又咬又捏。这不是正常的咬捏,而是把黄大臀拧得青一块紫一块,黄大臀叫得越大声,他就越兴奋。
李新呢,看着水养和黄大臀扭打在一起,也扑了上去。
如果是正常的被睡,那黄大臀连着伺候十几个男人都不带挪窝的,可这一切都是不正常的啊,简直是在接受酷刑。她一个女的,根本反抗不过两个像野兽一样的男人。等到两个男人精疲力尽离开后,她都差点奄奄一息,动不了了。
亮麻子一听,气得直咬牙,攥紧了拳头,“砰”的一下砸在床沿上,嘴里低骂着:
“这俩杂种,真不是东西,看我不把他们给杀了。”
黄大臀拉着亮麻子的手,眨巴着疲惫的眼睛,认真地问:
“你真要杀他们?”
亮麻子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解解气罢了。杀人这种事,他可不敢轻易尝试。不过话都说出去了,黄大臀还当了真,他只好转过头,压低声音问:
“你敢不敢?”
黄大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敢,有什么不敢的,我都想吃他们的心,喝他们的血。”
“那好,等我想个法子,把这俩坏家伙给收拾了。”
亮麻子恨得牙痒痒,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他忍气吞声这么久了,不杀一两个人,心里的闷气都能把自己给憋死。
这时候的石宽家,文贤莺坐在梳妆台前,那油灯照亮了她美丽的脸庞,楚楚动人。梳妆台镜子的上方,贴着的“囍”字边缘有点翘起来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整个房间里还弥漫着的喜庆氛围。
文贤莺的目光虽然落在桌子的书本上,可那一个个黑色的铅字在她眼里却变得模糊不清,她根本没心思看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张开小嘴,问道:
“矿上和镇里发生的那些事,你有没有掺和进去?”
石宽早就爬上床,假装睡着了,还故意把呼吸弄得很重。他就怕文贤莺问这事,没想到文贤莺不用看他,就知道他是在装睡。
既然文贤莺都这么问了,那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答案。他也不想再隐瞒,隐瞒就没意思了。但还是闭着眼睛,平静地回答:
“你觉得这事做得对不对?”
“我不知道。”
文贤莺把那根本看不进的书本合了起来,紧紧的盯着镜子上面贴着的那个“囍”字。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对是错,对于她来说,理想有时等于冲动,现实可能就是不平等。
“我也不知道,既然那么多人愿意做,应该就是对的。这一局,我押注押在罗竖这一边。”
石宽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把文贤莺搂进了怀里。
文贤莺把石宽的衣服扯起来,罩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她吻了一口那肚脐眼,缓缓而说:
“既然你认为是对的,那就做吧。”
孙局长和刘县长第二天就来了,事情重大,文贤贵上午到了县城向他们禀报,他们下午就雇了一艘有着柴油机动力的大船直接来了。到达龙湾镇时,天还没黑,一行人立即来到了文镇长家。
文镇长命人杀鸡宰鸭,又炖了玉龙河里的王八,吃好喝好自然是不用说的。席间谈的事情也没什么重要,无非就是怎么平息这件事,猜测谁是G产d罢了。
酒饱饭足,孙局长和刘县长都到货币改革委员会营房这边休息去。从县城里来的不只是孙局长和刘县长,还有好几个随从。文镇长家不是很大,无法一下子招待这么多人,只能是到这边来住宿。
文贤贵把孙局长和刘县长安排好,见两人似乎都有点疲惫,也就不过多打扰,回自己家去了。
阿勇是陪着孙局长来的,他端了一盆热水来给孙局长烫脚,有些疑惑的问:
“局长,这次来主要是处理矿上罢工的事,怎么刚才在席间,你却没怎么问那雷矿长啊?”
孙局长有烫脚的习惯,不论天冷天热,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把脚烫上一回,这样睡觉才能睡得香。他把鞋子脱了,挽起裤管,把脚放进了木盆里,半眯着眼睛,舒服的说道:
“有些话在那里不方便说,你去门口看看,一会他要是来找我,把他带到这里来。”
阿勇有些不解,又问道:
“你是说那雷矿长要来这里和你说事情?”
“他不敢不来。”
孙局长回答得懒懒的,这脚一泡上,那感觉就像吸了鸦片,浑身通透,飘飘欲仙。
阿勇不敢破坏孙局长的这种感觉,退了出去,来到了营房的大门口。明大飞和李多两人正把大铁门关上,他急忙上前喊了一句:
“等一等,一会儿有个访客要来。”
“访客?”
明大飞有些疑惑,但是阿勇是县城里来的,算得上是他们的上级,不让关就不关呗。
果不其然,才一会儿功夫,雷矿长就气喘吁吁,抖着他那肥胖的身躯跑来,边跑还边喊:
“等一等,等一等。”
待雷矿长到了跟前,阿勇笑道:
“你这会才来,我们局长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