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西池故作为难道：“阿蓉，我都明白，只是那孩子当真不适合嫁给老三，不然总有一日，那些旧事会被人翻出来。”
陈菁蓉一听，果然就犹豫了。
她此生最痛恨那段经历，也不想让人知道，她曾做过宋青山见不得光的外室。
“老爷，这该如何是好？我毕竟是她的亲娘，总不好什么都不管。”
卫西池握住陈菁蓉的手，眉眼含情道：“你放心，我会为她留意，帮她寻个合适的夫君。”
“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
陈菁蓉对章氏和宋青山不抱希望，毕竟他们如果当真为宋纤云考虑，就不会放着她到现在还没定亲。
若是早点将宋纤云嫁出去，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陈菁蓉忽然就想起贺泽成，就问：“老爷对贺家可有了解？”
卫西池当即就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江南贺家？也算大族，只是跟京城的世家没得比。不过若是纤云能嫁到贺家，也算不错的归宿。只是瞧着章氏的意思，她好像看不上贺家。”
陈菁蓉心思沉了沉，究竟是章氏看不上贺家，还是不想让宋纤云过得好？
名利地位或许重要，可若能嫁给一个合心意的男子，日子才会好过。
更别说贺家也不算差。
“那就贺家吧，老爷可能暗中促成这桩婚事？”
卫西池心下微松口气，只要不是让他儿子娶，他都愿意，因而便答应下来。
“听说贺泽成的娘也在京城，我会让人旁敲侧击她一下，让她去晋国公府提亲。”
“如此也好。”
……
云锦宫。
宋柳儿也得知了在郑国公府发生的事。
她早掐算出宋纤云有劫数，如今这些还不算什么，宋纤云命里有吃不尽的苦，还都在后头呢。
宋纤云鸠占鹊巢，命里没有的东西总要还回来。
宋柳儿对宋纤云无感，不会主动出手，自然也不会帮她。
今日，宋柳儿见了位宫里的老嬷嬷，原本是好心照顾，没想到会从老嬷嬷口中得知一些事。
“那个郑国公夫人，你应该知道，她先前是陈家的大小姐，跟如今的郑国公和晋国公都是青梅竹马。后来陈家落败，奴婢还以为陈大小姐也没命，没想到六七年后，她又忽然出现，成为郑国公的续弦。”
老嬷嬷说这些，也是对宋纤云的身份有所怀疑，想用来提醒宋柳儿。
她年纪大了，在皇宫里无人在意，做些洒扫的差事，能得到宋纤云送来的衣物和吃食，她总要回报一二。
宋柳儿如此算是心中明了，“多谢嬷嬷提醒，我明白了。”
她没多说，老嬷嬷也没多问，关于此事的谈话点到为止。
宋柳儿入宫前很多事没来得及调查，她先前很好奇郑国公夫人的身份，如今得知郑国公夫人是陈家大小姐，也难怪她会跟宋青山生下宋纤云。
郑国公夫人失踪的那些年，恐怕跟宋青山有着不可说的关系。
宋柳儿心中迟疑，不知道此事要不要告诉章氏。
坐在桌前愣神许久，宋柳儿仍决定放弃。
罢了，再等等吧，她再好好想想。
如今虽然宋纤云的名声有损，可章氏却不见得会相信这些，恐怕还会觉得是她在故意往宋纤云身上泼脏水。
思及此，宋柳儿面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
宋纤云自从那日在赏花宴跟贺泽成的事被发现后，就一直闭门不出。
她一面期待贺家上门提亲，一面又担心宋青山和章氏不肯答应这门婚事。
可等来等去，几日过去都没有听到贺家上门提亲的消息。
宋纤云心里不是滋味，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莫非泽成哥哥骗了我？”宋纤云连忙摇头，挥去心中的猜想，“不会的，泽成哥哥那般疼惜我，怎么会舍得骗我？”
阿巧见自家小姐自言自语，提议道：“小姐，要不奴婢去问问贺表公子，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宋纤云早就没耐心等下去，听到阿巧的提议后，当即就答应下来，“好，你去吧。”
阿巧刚出门不久，章氏就赶了过来。
宋纤云起身相迎，刚走几步，就注意到站在章氏身后的阿巧。
章氏黑沉着脸问：“纤云，你让阿巧出去做什么？”
宋纤云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胡编个理由出来，“女儿想吃桂花糕，就让她出去买些回来。”
“是吗？”章氏冷笑一声，“可阿巧却说你让她去买杏脯。”
宋纤云抬手拍了下脑门，假意刚想起来，“瞧我，是我没说明白，桂花糕和杏脯我都想吃，这丫头兴许没记全。好在被娘及时拦下，不然我可就吃不上桂花糕了呢。”
章氏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纤云，你是我养大的，你觉得你当着我的面说谎，我看不出来吗？”
宋纤云表情一僵。
章氏忽然吼道：“说！”
宋纤云被吓了一跳，章氏先前跟她说话都是轻言轻语的，很少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宋纤云一时没控制住，眼泪便落了下来。
“娘，我想嫁给泽成哥哥，我心里有他，他心里有我，为什么你和爹都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
委屈之下，宋纤云便把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说了出来。
章氏反而平静下来，轻叹一声，“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死心。走吧，有些事总要你亲眼瞧过才行。”
宋纤云犹豫着没有迈步，“娘要让我去哪里？”
章氏没回答，而是让丫鬟为宋纤云准备一身男装。
不多时，母女两个连同随行的丫鬟们都换上男装，走进京城一家花楼。
宋纤云站在雅间内，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心生不解。
“娘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一身男装的章氏坐在梨花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轻啜茶水，漫不经心道：“当然是让你看看你心上人的真面目。”
章氏的话刚说完，宋纤云就透过缝隙看到有人走过来将对面雅间的门推开。
“含春，我可有好些时日没见过你了。”
被男人揽在怀中的花娘轻轻锤了下他的胸口，“贺公子每次来都不点我伺候，当然没见过奴家了。贺公子只想着给柔香赎身，什么时候也给奴家赎身呀。”
“那就要看看你伺候得如何，若是比得过柔香，我就也替你赎身。”
啪嗒一声，对面雅间的门被合上，宋纤云呆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泽成哥哥，竟然在逛花楼。
还给花娘赎过身？
她怎么从来没说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