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换句话讲，他在女人问出来之前就猜到了。
这下轮到秦抱着胳膊看好戏了，他倒要看看迟煜会做出什么回应。
正面回应？拒之不答？
如果是秦的话，他大概会直接擦掉桌面上用酒画出来的爱心，然后对女人说：
“浪费粮食是不好的行为，我们这里不提倡。”
或许可以把秦避重就轻的话当作是逃避。
但在一段与陌生人的谈话中，就算是真的，又何必说出来？
说到底，不过是疑问涉及的另一个主人公在场，他的回答会直接影响对方的心情罢了。
迟煜无论怎么回答，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秦只会把他的答案当成是应付的回答，那就不是真的。
但秦不由得微微垂下眼，想着如果不去逃避的另一种答案。
爱吗？秦觉得算不上。
可那他对迟煜的感情算是什么？
更偏向于利用？更偏向于心理性的依赖？
还是就像那女人说的一样，更偏向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喜欢。
“……”
秦重新抬眼，看向迟煜。
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准备坦然地面对自己始终在逃避的事实。
“我……”
迟煜在泛着粼粼光亮的酒液爱心上停留两秒，扭头看向同样注视着自己的秦，轻轻点了点头。
回答并不是给女人听的，而是单独告诉秦的。
在嘈杂不已的环境下，说出来的话没法让秦听清，那他就选择用最显而易见的行为告诉秦。
明明已经是个成熟的alpha，秦却从那个小心翼翼的眼神和动作中，看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
一个忘记了什么利益场、名誉场，忘掉两个人身份间地位的差距，只是带着最原初的那份喜欢的一个傻小子。
秦的心口好像被迟煜的回答捏软了一块，撇开脸，不再去看他。
落在迟煜的眼里，大概是一种拒绝的表现——
可只有秦知道，他没有反驳，就是最大的接受。
图什么呢？喜欢上他这样一个只会释放重力场的烂人。
然而，秦是会因此而隐隐开心的，只是不会轻易告诉迟煜罢了。
“果然……我就知道你们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约会对象呢~”
“……”
秦适时的沉默好像已经给出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是我唐突了呢……”
美女晃了晃手里还剩下一半的酒液，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撩了一下头发。
对迟煜比了个大拇指，说道：
“帅哥，要加油哦~”
说完，就不带什么留恋的离开了吧台，另找地方玩去了。
“……”
再次变成两个人的吧台内，秦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迟煜。
本来他还能保持平常心，把迟煜当成小董那个孩子一样照顾。
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让他回想起来开业前在里屋发生的场面。
一时间接受不过来的秦就需要一些时间，自己一个人缓一缓。
用正常人的话来说——
秦就是害羞了。
但在他本人的意识里，一个28岁的老男人害羞那就是老人多作怪，属于丢脸的事情。
那肯定是不能让迟煜这个傻小子看出来的。
所以他故意避开迟煜的视线，往对方视野盲区走，一边说：
“你要是站累了进去歇着吧，后半夜还有的累呢。”
“万一给你这个总裁累着了，我担待不起。”
秦的关心后面总是要随一句稍显不耐听的话，来掩盖自己本来的好心。
迟煜的脑回路却不在休息上，也不在乎秦对他第三次的表白有什么反应——
而在乎秦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为吉祥物挣不到钱。
迟煜这时身为一个商人在工作时候的惯性思维。
如果一个员工被老板劝着去休假，那基本上就是在被裁员的边缘了。
被裁员只有一种原因——
那就是创造的价值不够，说白了就是挣不到老板满意的利润。
迟煜可不想这么快就被裁员。
他拦住秦的脚步，认真地对他说道：
“老板，如果你觉得挣不到钱，我也可以当客人。”
迟煜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钱包去补秦觉得不够的部分。
虽然他觉得自己挣的钱还是不能自如地在拍卖场里肆意挥霍，更没法像传说里的那些霸总一样，随随便便就是一座岛——
但是迟煜还是能买的起酒的，把秦这个月的营业额翻倍或许也没问题。
“？”
秦差一点就没跟上迟煜的思路，顿了一下，思考了好久才想明白。
他恨不得直接对着迟煜的脑袋来一个脑瓜崩。
“你是傻逼吗？就这么想让中间商赚差价？”
就算是小酒吧，但是酒可是货真价实的，成本价压根不算小，
如果不是秦知道迟煜是他们公司的一把手，他都要怀疑迟煜是不是某个没念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笨蛋少爷了。
差点被迟煜气笑的秦总算敢于直视alpha的双眼，说道：
“难道你的经商头脑存在公司的电脑里，出来的时候忘记把他们复制粘贴进脑子里了吗？”
“你还不如直接把钱打给我。”
虽然他不会收就是了，酒吧还没颓废到多发不起一个吉祥物的工资。
是的，就算秦嘴上说着让迟煜打工来换医药费，他也压根没想过真的让人白打工。
他还是太善了。
“你不会要的。”
迟煜知道秦不会收，他接过话音继续说道：
“我有想过要不要交一些认识的人过来，但那么多京市比较有名的人过来，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
一些企业家根本没有到人人皆知的地步，就像他这个迟总也不会被绝大多数人认出来一样。
不过有头有脸的人多了，难免会有普通顾客注意到什么。
秦这下也算听明白迟煜是在关心自己的收益了。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秦摇了摇头，把迟煜那些没必要的想法都否决了。
“……你当好你的吉祥物就行了，能不能挣到钱是我这个老板该考虑的事情。”
顺便也给迟煜喂了一颗定心丸：
“吉祥物也是员工，所以你就别担心被我赶走了。”
只要迟煜不触碰到他的道德底线，秦向来是做不出那么狠心的事情的。
更别说自己现在还可能处于一种“疑似喜欢”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