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做完最后一批长寿糕后，沈帷起身去关门闭店。
刚坐下来的盼息见此，赶紧起身小心翼翼地说：“沈掌柜.......太阳还没下山，我们这么早就关门了？”
“做长寿糕一点都不累，其实我还能继续做。”
盼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雇佣她的地方，她在这里不用做重活，只需要安安静静待在后厨做长寿糕，这样的生活是她以前不敢想的。
她真心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见沈帷这么早关门，就不由得着急。
这么早关门得少挣多少个长寿糕的银子？
沈帷把门关上，耐心地跟她解释：
“就算我们不关门，来购买长寿糕的也只能第二天才能买到了，长寿糕讲究的是新鲜与口感，绝对不能卖过夜的食物。”
“开店信誉最重要，不能为了眼前的钱，忽视了最重要的信誉。”
“盼息，向荣，你们来看登记本。”
沈帷将登记本与账本一起放到桌上让两人看，她记账写的是阿拉伯数字，之前培训时教过盼息。
赵向荣看着账本上的蝌蚪字体，细眉拧了拧。
这字？
她不认识。
准确地来说，这个朝代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数字。
“你们俩坐下，我来说一说。”
“这是阿拉伯数字，你看，这是一......”沈帷索性又教了一遍，盼息本就学过，此时再学便是加深印象。
而赵向荣会简单地识字，经过沈帷仔细一解说，就恍然明悟了。
她惊骇地抬着头，一脸崇拜似的看向沈帷。
“帷帷，这样计数太方便了，而且更容易看懂。”
“你究竟是从哪里学到的计数方式？我在侯府见夫人算账的时候，都需要用到算盘，没有算盘根本对不了账。”
“这，这好像都不需要用到算盘........”
这等新奇的算法，太过惊艳。
让赵向荣产生了一种，不需要算盘就能对账的错觉。
沈帷微笑着给两人倒水，盼息受宠若惊地接过，赶紧说道：“沈掌柜，应该是我来倒，您下次让我来。”
“盼息，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在这里，只要做好了本职工作，其余时间都是自由的。”
“还有叫我沈姑娘就好了。”
盼息小心翼翼惯了，她一时间改不过来卑微的心态，但所有的好都记在了心里，不由轻声喊了一句：“沈姑娘，谢谢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识字的一天。”
“以前嫁人的时候，我在婆家........在婆家是没有休息时间的，所有活都得我干，干好干不好都得挨骂挨打，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
说着说着。
盼息眼眶都红了。
沈帷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过得有多不好，权贵人家的小姐是宅院里的金丝莬，满身的妇德与宽容。
普通百姓家的妻子则是全家的牛马，不仅要洗衣做饭，还要生儿育儿拼儿，可能今天刚生完孩子，明天就需要下地干活。
沈帷眼中闪过一抹怜悯，安慰道：“好好干下去，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关门之后还有时间的话，我会教你们读书认字。”
盼息、赵向荣两人听到沈帷还要教她们读书认字，全都动容地点头。
赵向荣内心更是激慨，她知道读书认字有多么重要，不仅能让自己变好，更能让眼界更开阔，知道更多的东西。
宅院里的姨娘妾室连大字都不识两个，只有夫人懂得诗书与文墨。
她也羡慕秦书瑜有那么好的家世，能得到府里所有下人的尊重，能出口成章，能管账，能管好偌大的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