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勺子送到嘴边,一股香甜的味道顺着鼻息涌入肺腑,
毓敏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腹中汹涌的饿意,
“啊!”
顺从的张口喝下勺子里的粥,才刚刚咽下,来不及细细品味,胤礽紧跟着又是一勺,
一勺又一勺,
她这还没觉得怎么样,胤礽倒是给自己喂上瘾了。
“啊!”
“嗷呜。”
“啊!”
“嗷呜。”
……
“啊!”
“停、停、停!”毓敏动了动手想要捂住嘴,
奈何被绷带缠的太紧,没抬动胳膊,只好连忙出声喝止住他的动作。
胤礽不解,将再次盛满粥的勺子往她嘴边又递了递,
“怎么了?喝啊!”
“不是大哥你喂那么快,我来得及咽吗就喝?”毓敏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您老没干过这种活儿,要不你还是把绷带给我解开,我手没事,可以自己喝。”
“那不行。”胤礽果断拒绝,
甚至还担心她直接动手抢粥碗,将手臂后撤了些许,又惹来毓敏一个白眼。
“咳!你还伤着,怎么能自己喝?放心,孤知晓了,会慢些的,”
还挺有意思的,他要多玩一会!
“来来来,继续。”胤礽再次盛了粥凑近。
毓敏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忍心打消孩子的积极性,
怎么办,这小子有饲养员的意识是好的,但她好似真成了个手办玩具了?
……
乾清宫,
康熙瞧着手中写满证词的宣纸,不由皱了皱眉,
底下梁九功还在禀报着——
“据下面人来报,这名刺客乃是上回内务府新拨到毓庆宫的太监小李子,素日做事勤勉,并未瞧出有何异常,”
“没承想昨日趁着腊八宴会的功夫,引来了守门的太监,假扮做宫女去了太子爷寝宫,目的好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东西?”康熙掀了掀眼皮,眸光中似有锐利的冷光闪过。
“这……皇上恕罪,奴才也不知,这小李子向来沉默寡言,平日极少跟人接触,家中已无亲友,在宫中也没什么交好的,故并未查出他具体要找什么。”梁九功跪地解释道。
康熙摩挲了两下手中的纸张,闭目思虑片刻,徒然睁眼看向梁九功,
“可有人看到他与宫外的人接触?”
“并未,据毓庆宫总管与城门侍卫处来报,这小李子自从进了毓庆宫伺候后,便未出去过。”梁九功恭敬回道。
不论他是谁派来的,也不论是想行刺还是想找东西,那必定会有传递消息的,
而梁九功却说并未有人看到他与外人接触,
这要么就是他要找的东西,是从去毓庆宫前就确定了的,要么就是……做的隐蔽。
康熙目光幽深的盯着手中的纸,半响后才吩咐道:
“你去毓庆宫库房将这贼人入毓庆宫前,入库的所有东西的册子取来。”
“嗻。”梁九功折身出去办事。
康熙并未叫人进来伺候,
此时已近亥时,偌大的乾清宫内寂静一片,仿佛只有烛灯上火花蹦跳的声响,
他在龙案前伫立良久才曲起手指关节,在桌边上轻叩了三声,
一长两短。
顷刻间,一道看不清的阴影闪过,地上便多了一个恭敬跪在他面前的暗卫,
暗卫跪着拱了拱手,并未多言,
康熙也并未回头,只冷声吩咐道:“查,后宫!”
“是。”暗卫利落飞身而去。
康熙依旧伫立着,烛火映照在他冷硬的侧颜上,是凌厉森冷的寒意,
想起胤礽早上来请安时禀报的线索,他眉间更是阴戾,
随后斜眼瞥了眼龙案上的纸张一眼,才冷哼一声,折身去了内室。
这时,从窗边缝隙透进些许寒风,烛灯上的火花愈发跳跃,在火光中,宣纸上的字迹愈发清晰——
“大阿哥多次派人私下前往毓庆宫打听……”
……
此时的毓庆宫,
两个没心没肺的真太子和假神仙,还在乐此不疲的玩着饲养员与真人手办的游戏,
“要不要再喝点茶?”
胤礽眼睛发亮的看着毓敏鼓着腮帮子咀嚼枣泥山药糕,伸手倒了杯茶,又拿出晨起用过的小勺子,打算喂她。
“唔唔……嚼嚼嚼,不、不用了,本座已经吃饱喝足了,半点都吃不下了。”她连忙严词拒绝,
“本座有些累,想歇息了,你快给本座送回本座的小院子吧。”
回去她就赶紧找东西拆了这一身的绷带,然后就在里面不出来了!
这一天,她吃了两碗粥,三个拇指大小的饽饽,半碟子冬笋玉兰片,小半个糟香鹌鹑,两块枣泥山药糕,五小块苹果蜜饯,以及大半壶的茶水,
撑得要死!
偏偏胤礽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十分的乐此不疲,坚持喂,
搞的她三天内都不想再吃任何东西了。
“你就别回你那小院子了,同孤一起睡吧。”
胤礽放下茶杯,热情邀请,并且还为了安她的心补了一句,
“放心,孤醒的早,早上提前将你放回去,不会被那些奴才们发现的。”
毓敏瞪大双眸,若不是现在有绷带绑着,她就要双手捂胸了,
“你、你想做什么?”
她知道清朝知人事早,康熙就是十三岁成的婚,
但是她如今还是个拇指姑娘啊喂,竟然就被这小子邀请一起睡了???
虽然她昨晚睡觉时被这小子偷着缠上绷带了吧,不过她那还可以安慰是自己受伤了的原因。
但是,一起睡绝、对、不、行!
“就寝睡觉啊,还能做什么?”
胤礽一脸坦荡,似乎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那般紧张,
“孤如今总算知晓孤那些姊妹们为何那般喜欢玩布偶了,还挺有趣的!”
而且毓敏可不是那些死物,有自己的思想,也会说话,这跟养了个小萌娃娃有什么区别?
说着胤礽便捧着她快速爬上床榻,
取出一方锦帕,和她那小院子里的床褥,叠了起来,
“快来,快来,孤给你围一个小床!”
……
……
哦。
毓敏一边看着他忙活,一边在心中狠狠唾弃了下自己。
“……不是,你这样弄漏风知道吗?”
“那是要怎么样?”
“别搞那么复杂了,”
就你那两下子还想搞个拔步床吗?
“随便铺个床就好。”
“哎呀孤会弄,你别干扰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