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愉景道:“还是按照我们之前商议的去做,不过是多了一个‘女侍卫’而已。”他扫了范知易一眼,“你最好安分一些,捆仙绳的滋味应该不想尝试第二遍了吧。”
“你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就因为我要和秉南冬结契了?”范知易或多或少听出来了庄愉景阴阳他的地方,实在是不明白。
庄愉景哼了一声:“小爷就是对你敌意大,没有原因。还有,以后不要随意相信别人,也别随随便便就跟人家走,很容易被骗的。”
“高小……”他这反抗也不是,顺从也不是,这人脑子也有病吧,但范知易没敢这么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记住就对了。”
真是个别扭的人,范知易想道,再吵下去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
之后就是休整,第二日按照计划出发,这些天他们尽量减少注意,就怕后续秉南冬会张贴告示搜捕,但很奇特的是,一切如常,格外平静。
出了天云门后不远他们就换回了衣裳,为了让岑君尽早适应如今的修仙界,同时也是出于谨慎,他们在林中新换了一辆马车,由小满驾车。
岑君睡了一夜后早就已经完全恢复了,路上和范知易倒是投缘的很,一直闲聊。何安会继续给岑君讲解昨夜没说完的修仙界的状况,范知易在一旁默默听着,纯当融入这个修仙界了。
从到了小说中以来,范知易都是局限在某个小地方,从未真正意义上体会过书中的世界。
直到如今听何安说起,因为鬼门封印的不断松动,恶鬼力量不断加强,如今每日都有恶鬼伤人的事件,每日都在死人。
阴雨绵绵,范知易每天晚上都有一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总是觉得有谁在注视他,但他一旦发现了,掀开车帘,到外探查,并没有,那种感觉也消失了。
起先范知易怀疑过是秉南冬,问白白,得到的消息是秉南冬还在闭关,白白还发了定位和图像给范知易看。
范知易见图像中的人,一时心情复杂。第一就是担心秉南冬的身体,第二就是虽说有些小家子心态,但范知易还是纠结最后一次见面时秉南冬的那句话,都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看到他留下的那张纸条。
关于天云门那场闹剧的最终闭幕,很容易就能探听到,修仙界的人无不对秉南冬表示称赞,表明他解决了一直作乱的天云门叛贼,同时还打伤了浮刹教的教主,乃是最有望成仙结束鬼门之乱,还修仙界一个清明的人。
几日后,范知易他们到达了一个新的城镇,住进了最好的客栈中。
据透露,在天云门的那个客栈和这间都是九万里名下产业。庄愉景出手豪气,就算是在逃亡,也是尽量想办法不会苦着自己。
这场雨一下就是好几天,夜里,范知易照常和他们一同吃了饭后,独自趴在房间窗台边看向外面,实际上没有什么好看的,因为下雨,加上这里不比天云门,一到夜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屋外贴着符咒,倒是有点范知易以前打恐怖游戏看到的那种荒城的感觉了,平白就营造出一种阴森氛围来。
雨水淅淅沥沥,范知易无聊地伸出一只手去接。因为热,他只穿了一件中衣,把裤脚和袖腕都卷了起来,头发也是用簪子全部束在脑后。
身后的门打开,小满走进来将一份绿豆汤放在桌上:“公子,先前闷热,大家都没吃多少东西,门主就让后厨做了这个。”
范知易收回手甩甩,走过来坐下舀了一勺吹吹然后送入口中:“甜的!味道不错啊,你们吃了没?”
“门主他们都在一楼吃着呢,还有多的,公子喜欢的话下来和我们一同吃呗。”
“好哦,我把窗子关了就下来,要不然待会儿雨大了估计会飘进屋里。”范知易去拉窗户,冷不丁一瞟,感觉外面街道上好像站了个人。
本以为是错觉,范知易再定睛一看,不是错觉,就是有个人撑了把伞站在那里!
雨水滴滴答答,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一样,月光照在落在伞面的雨水上,顺着伞沿滑下,像是晶莹的泪珠。
那人和他身后灰白的墙映衬着,肃冷,范知易对上他的眼睛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只是那眼中浓郁的情感像是蛇一样黏糊,又像这场雨,阴湿。
范知易看出了对方对自己的渴望,像是要将他的骨头嚼碎了,整个人藏进身体中融为一体。
范知易被这个想法吓坏了,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声念道:“秉南冬。”
对方没有动,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听到他唤他,似乎嘴角微微抽动,有了细微的笑,就这么看着他。
小满见范知易驻在原地,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范知易反应过来,还关什么窗户,直接一个翻身运行灵力,他现在已经熟练了灵力跳动和基本术法,从二楼跳下不是什么大问题。
秉南冬苍白的面容一寸寸清晰,身体却在渐渐消散。
眼眸定定看着范知易,在范知易落地的时候,秉南冬化为了一团黑气,融入了雨中,消失了。
范知易面前只剩下墙,一切都像是梦里发生的一样。
范知易站在雨里眨了眨眼,才缓过神来:“白白,刚刚是秉南冬吧?”
“是的,系统也看到了,但是并没有检测出男主的气息。”
范知易感觉到自己加快了的呼吸,刚刚秉南冬给他的感觉过于危险了,竟让他下意识觉得害怕,秉南冬在范知易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这究竟是怎么了?
“这真的是他吗?会不会是什么鬼幻化出来的?”范知易问道,不是说鬼会化成你心中想的人的样子,想尽办法将你从阳间带走的吗?
但是范知易觉得不对,他不知为何,就是肯定那个人是秉南冬。一种担忧混杂着恐惧升上心头,让范知易不安到了极点,他总觉得秉南冬身上发生了某种无法控制的变化,想起了白白所说的化鬼。
想见他。
范知易感觉道,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真真切切地看到他、触碰到他,这样才会心安吧。
自己也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