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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后,笔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范知易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了许多,连头都没那么昏了。

他再次甩了甩脑袋,不敢再去看女鬼了,却发觉女鬼低垂着头,黑发挡住了她的脸,一言不发。

范知易想道女鬼不会被自己给弄来无语了吧,结果就见女鬼立刻站了起来,随后却像是要骨头散架一样跌在了地上,她疯狂而迫切地拖着脚往厨房那里爬,没入了黑暗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范知易感觉女鬼的那具身体腐败得更严重了,房间里的腐烂味加深。

紧接着,传来了大口大口混乱咀嚼的声音。

就这架势,简直吓人得厉害。

范知易不由为自己捏了把冷汗,都说鬼话连篇,他才不信这女鬼口中的一点点,怕不是要把他的血给抽干。

他刚刚怎么了,被鬼迷了?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哦,对了,因为她没办法直接伤害自己。

范知易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则传言,传闻鬼如果想要进入活人的居所,必须要想方设法获得活人的同意。

那么照这样看,女鬼想杀他,但因为符咒的原因没法下手,所以才需要这么引诱他自己同意吗?

但是对于符咒,这样真的可行吗?

思及此,范知易不得不再次考虑秉南冬的符咒的智能性。

趁着女鬼现在没办法注意到自己,范知易用自己能动的这只手从乾坤袋里悄悄摸出了匕首背在身后,并借助另一只手将匕首抽了出来,开始割绳子。

绳子捆得很紧,但就算再紧,它也只是普通绳子,会被割断的。

做完这个,范知易总算是有了一种天不绝我的感觉,他静静地边活动双脚免得待会儿跑的时候不得劲儿,边等着机会降临。

不过女鬼何其机敏,范知易又听见了哒哒哒的声音,他立刻将手背在后面利用视觉盲区藏好匕首。

女鬼是撑着上半身爬出来的,一张脸上全是血。

范知易强忍着恐惧动了动腿装傻:“脚麻了,脚麻了。”

女鬼又回去了,这场景让范知易想到了那些恐怖游戏里设置的boSS,一旦触发了什么特定条件就会出来追赶吓人。

四周都是腥臭味和血腥味,范知易一点都不想知道女鬼在吃什么。

就这样不断地自我安慰着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范知易一下子门夺门狂奔,雨点遮挡了视线也压根顾不上,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跑!

他不知道后面女鬼有没有追上来,也不知道女鬼追到了哪里还有多久就会抓住他,只带着一身伤专门往弯弯绕绕的地方跑给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突然间,范知易感觉眼前的所有建筑都有些眼熟,随着跑到了长廊,见到了熟悉的鬼手,范知易恍然大悟。

这里是那个鬼宅,薛宅,他居然被女鬼带到了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范知易感觉这些鬼手似乎变长了,他们以前只是刚刚在水面,费尽力气才能撑到长廊,但是现在,隐隐能够看到浮出的各种狰狞面容。

范知易不管三七二十一捏紧了手中的符咒熟练穿过长廊,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个曾经被白白说有香灰画的法阵的房间。

里面的蜡烛已经熄灭了,范知易关上了门,蹲到了最边上的角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捂住嘴慢慢地喘气,感受着胸腔里不同寻常的律动。

他的那只伤手在颤抖,范知易因为失血过多而唇色惨白,感觉到又冷又困。

他死死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让人清醒不少,然后拿起匕首小心翼翼地打算去床位那边用些干的布料来处理伤口。

只是还不待范知易有所动作,他就看到床上突然坐起来了一个人,不,应该是鬼。

她下床,范知易以为对方是冲着他来的,慌慌张张又掏出了一张符咒捏在手中,然后紧紧握着匕首对着鬼影。

不过鬼影却丝毫不看他一眼,径直地走向凳子,踩上去将头挂在白绫上,踢翻了凳子胡乱蹬着脚,直到彻底没有了动作,整个身体垂在空中,摇摇晃晃。

范知易看的傻了眼,硬生生见着那鬼影正面对上自己,舌头伸的老长,蓦地睁开了眼,随后消失了。

再然后,床上又有一个身影坐了起来,下床,踩凳,上吊。

范知易咽了口唾沫,最终不敢上前去打断这鬼的自虐式重复上吊。

但是他的衣服已经湿了,范知易没有办法,只能割掉最里面的还勉勉强强算干净的衣服,攒了攒伤口,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将秉南冬给的伤药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上了上去。

这一下,痛的范知易全身都是汗,他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筋疲力尽,范知易不想浪费来之不易的符咒,于是一手握着那张已经湿了的符咒抓住匕首,一手握着新拿出来的符,看着还在上吊的女人,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盯着她,就怕这鬼不讲鬼德搞偷袭。

外面的雨声滴答滴答,范知易熬不住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被温柔的女声叫醒的:“喂,喂,醒醒,你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会死的。”

“喂,醒醒啊。”

范知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整个身体又热又冷,冰火两重天。

面前的人影模模糊糊,范知易闭了闭眼再睁开,然后立刻将身子往后面一缩,举起手中的匕首对着她:“别过来!”

那女子显然是害怕这个东西的,用手挡着脸后退:“我,我若是想害你,刚刚就不会叫你了,你快点收起来,我害怕!”

范知易并没有立刻收回,大着胆子环视了一周,发现那个上吊的还在上吊,外面的雨依旧。

范知易这才试探着放下了匕首,握紧了手中的符咒,一开口,感觉喉咙有些难受沙哑:“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阿渔,我和她一样,也是被困在宅子里的鬼魂之一。”阿渔伸手指了指上吊女鬼,见范知易没有太大的敌意了,这才蹲了下来直视着范知易,“你呢,你为什么在这所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