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屋中的二十八名黑衣劲装壮汉外,太玄殿外八十名手持长矛的重甲步兵杀气腾腾撞进宫内。
坚实的门窗被暴力撞碎,明哲保身的群臣为了避祸,纷纷钻到了桌子底下。还谈什么面子、自尊。狼狈些不怕,明显是圣人和亲王之间的恩怨情仇,大臣死了不过是个添头儿。
根本没有经历过血雨腥风历练的王子皇孙个个胆战心惊,嘴上说着要与圣人共生死,可脚已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朱旗玄甲兵,是雍和亲王当年为了对付虎啸军,经受过地狱般的艰苦训练,严格打造而成。
一万人的老底子,多次选拔后留下一千人,再压缩凝炼,十中留一。
八十号人杀的皇城内留守的五百龙武军丢盔弃甲,四散而逃,玄甲兵不着红衣。所经之处,铁甲血迹斑斑,尸首铺地,鲜血染旗。
人性虽然慕强,但同样也畏强。要这些从小从蜜罐子里泡出来的天之骄子们跟凶兵动刀动枪,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们痛快。
“城外,我的两万私兵正在赶往。京都守军不过万人,且还都是我的旧部。明日一过,整个京都都会掌握在我手。”
“嘿嘿,圣人贵有四海,天下数千万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但谁能保你此刻安危?”
雍和亲王瞪着圣人,一字一句道。
“喂,老家伙!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死了?”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皮又痒了不是?”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雍和亲王身后响起,整个太玄殿的剑拔弩张的气势突然消解。
缠绵病榻,面如白纸的睿和亲王竟然就坐在案牍上,大口喝着酒,以慵懒的口吻发出嘲讽。
“你!你,你不是病倒了?”
雍和亲王的自信再次受到打击,他忽然觉得身边的所有人都在骗他,合起伙来骗他。
安插的女子叛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他认了。
怎么在睿和亲王府邸潜藏了十数年的火夫也假传情报?睿和不是在起兵造反的前一刻突然口吐鲜血,昏死在了台阶上?
密信里说的十分确定,大儿子怎么抱头痛哭,小儿子怎么请御医看诊,士兵差点哗变,难道这也是请君入瓮的假象?
“多行不义必自毙,雍和你就是算计太多,想要的太多。”
“那个火夫确实忠心,可我能给他的更多些,他的老母亲已经被我的卫队解救出来,远房表妹也从家乡接了回来。”
“三十多岁的年龄,你也不给人家安排个媳妇,还想要他给你卖命?”
“我允诺送他千两银票的盘缠和与世无争的宁静生活,他自然会按照我说的内容,一字不差的传信给你喽!”
“至于你说的两万私兵,恐怕也进不了京都半步。因为我以圣人口谕与亲王令牌在申时,完成了全部守军的重新调动。”
“现在全城的守备由我的征北军旧部负责,没有我的亲笔书信,苍蝇蚊子也得绕路而行!”
“唉,束手就擒吧,只要你诚信悔改,圣人会留你一命~”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雍和亲王捂着肚子大笑,眼泪都流出来不少。手中的蛇皮鼓掷到地上,砸的粉碎。
“很好玩吗?我就这么痴傻,蒙在所有骗局之中?哈哈哈哈哈哈~”
“自以为机关算尽,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你们戏耍的彻彻底底~”
“既然杀不了你,那、那咱们就一起死吧!”
“暗卫、玄甲兵听令,拿下圣人!”
百十来名士兵展开兵刃,猛的冲了出来!刀尖抵住了所有人的脖子,睿和亲王被两名强壮士兵踢倒,刀刃抵住了咽喉,十几根弩箭锁死圣人的脑袋。
玄甲兵校尉握刀嘿嘿一笑,用手指戳了戳皇子的脸,粗糙的皮肤立刻将其娇嫩的脸庞剌的发红。
“废物!废物啊~”
“荣华富贵就养出这份孱弱的身体,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咱们俩的区别就是,你有个好爹,我没有。”
“哎呦呵,姜山一桶,真会起名字!”
“这道大菜,也该摆在我家主子面前才对嘛!”
玄甲兵校尉大大咧咧登上大殿,单手托起餐盘走向主子面前,正要请功。
巨大桌案下的机关少了按压,瞬间发动。机簧弹跳,齿轮运转,两根弩箭从缝隙中径直钻了出来。
“嗖~嗖~”
空门大开的校尉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弩箭近距离破甲再洞穿其胸膛。
江山虽好,但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得起的。
德不配位之辈,强行夺取,必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