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严峥想到了。
可他没想到的，在后面。
“彩礼还是将军府出。银五十万，良田铺子，只要将军府半数。”
“剩下的半数，留严将军和严老夫人颐养天年。”
程氏张口便来。
一方带红的巾帕，就想要挟她嫁孙女？
彩礼他们将军府舍得出，她便考虑考虑。
苏杰见严峥有些愣住。他也昂着头接过话。
“还要十里红妆。等严郎君嫁来苏府，要改姓苏，便是苏峥。”
连严字都不给他留！
咳咳……
严峥还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这苏老夫人还真敢开口。为了让他知难而退，直接开口要将军府半数家业。
“老夫人年纪这么大了，胃口还真不小。”严峥讪讪说道。
若他直接就应了，回去会不会被父亲打死。
上门做婿便罢了，还要带上半数家业。
“严郎君若是应不了，便回罢。还说有多想娶苏九呢。”
苏杰觉得还是母亲硬气，一下子便找回自己的场。
严峥暗暗一噎。
这对母子着实难缠。
“严老夫人对荣家和灵州程家，也开这个条件？”
他清了清嗓，缓缓问道。
哼！
程氏见他已全无方才的气势，心中这才舒坦了些。
“这条件，只对将军府开。荣家已应了嫁子。”
“凭老身对荣二郎君的了解，他对小九的情义，只怕也不会因那方锦帕就能消退。”
荣家竟然应了？
真舍得荣济嫁过来？
咳咳！
以荣济的贼心，何止是那方锦帕。连他儿子，都要叫他爹！
想到这，严峥也有些血气翻涌，好一阵强忍，才按下口中腥甜。
最后也只变成弱弱的一句。
“老夫人不问问苏九的意思？她愿否？”
哼！
程氏再次冷哼。
“她愿不愿也不归严郎君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与荣家渊源多深，众所周知。荣家二郎君对她如何情深义重，也从未藏着掖着。”
“且人家荣郎君胸怀坦荡，不会行那卑鄙之事。严郎君可就差远了。”
“我家孙女受严郎君欺凌多年，更不能再去将军府受辱。”
话说到这。严峥已经彻底被噎住了。
就说怎么祖母来了尽挨骂。他来了，也吃瘪啊！
何况打嘴仗他向来也不甚擅长。此次更是被噎得哑口无言。
“严郎君请罢，苏府不欢迎你。日后别来了。”
苏杰以棍做请，送客。
于是主仆二人悻悻从苏府出来。很快，两提礼品也从府内扔了出来。
街边的叫花子，又捡了一趟便宜。
严峥翻身上马，眼中已冒了些许泪花。
欸……
想过媳妇难娶，但没想到这么难娶。
荣家应了嫁子，那他便去一趟荣家！
驾。
严力心疼地紧随自己主子身后，方才他瞧见，主子被那个老东西说哭了。
来到荣家，荣国公夫妇正在用晚饭。便请他也入了席。
饭，他是吃不下的，酒却能饮两杯。
“荣国公，二郎君真要嫁去苏府？也要搭半数家业？”
他也不拐弯抹角了。
“呵呵。济儿愿意上门做婿，本国公又能奈何？半数家业倒是未提。”
“苏老夫人约莫不会自毁这门姻亲。她不敢。荣家对她孙女满意，不代表她能狮子张口。”
严峥知了，果然是针对他谈的条件。
“可国公大人，应也知我严峥与苏九关系匪浅，又共处多年。”
“街坊戏文更是唱出花来。因何还要上门问亲？与夺人所爱何异？”
“将军府也已上门问亲，还请国公大人成全。”
咳咳。
这事，还真有点难办。
荣国公饮下一杯酒，润了润嗓。
“严侍郎从前对苏九如何，荣家尽知。她是如何去的永州，你我亦心知肚明。”
“说夺人所爱，就有些偏颇了。你二人也相识数年，若情深义重，缘何弄得如此局面了，才上门问亲？”
“严侍郎自己也不敢否认罢，从前是单方面恃强凌弱。如今却要以此来毁她亲事。”
“实乃非君子所为。济儿愿不计前嫌，严侍郎便莫在落井下石了。”
荣国公语重心长说道。
最后，严峥又挥泪出了荣家。
全无了出门时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