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被天子敕令休妻,卫都百姓顿觉大快人心。
戏楼又疯狂卖座。
但有一人,十分不悦。
那便是李素。
“那个老莽夫,都入了大理寺牢狱,还能出来。思过三月,算甚处罚!”
他进了李弘芝的院,听随从说他在书房,便直接叩门而进。
他才进门,便开始忿忿,却见李弘芝正在入神看书。
于是他走近案前。
“芝儿读的甚书,这般痴迷。”居然没听他说话。
李弘芝赶紧放下手中兵书,站起身,绕过书案,请他坐下。然后拉过茶壶,置上干净的茶盏,斟茶。
李素进来时念叨的话,他听进去了。只是书看得正起劲,还差小半页,不愿直接中断。
但他父亲既问,他也只能作答。
“凉州那边在坊间收了一本兵法书,百年前名将所遗,儿子一时看得入迷,父亲勿怪。”
一听原来是名将所遗兵书,李素面色这才好看些。
“哦……凉州那边。你舅父命人送来的?”
“是。”李弘芝心念一转,他不想替那个庶子说好话。
即便他万般讨好。
庶子就是庶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舅父也是个有心的。”提到魏州牧,李素也有自己的心思。
他的三儿子,还在凉州。前几日才收了信报,说他做事越发稳妥。
且已长得一表人才,俊郎无双。
李素心中暗叹。他已有十几年不见这个儿子了。长得俊朗,应是随了他母亲。
“据说你舅父对必儿颇为爱重,看来也没少对他栽培。”
李弘芝一听,心中有些不快。父亲惦记那个庶子,还是惦记那个生他的美妾?
也不知母亲被灌了甚迷魂汤,竟将他收入名下,还给他入了族谱。说给自己添左右手。
想到这,他对李必心中的厌恶更甚。
即便再送一百本绝世兵书来,他也不会接受那个庶子入府。
但面上,也只能附和敷衍两句。
“父亲说的是。还得他自己争气,舅父用人挑剔,既成了他助力,定是不可或缺的。”
就留他在凉州罢,让舅父替他压着,绝不能让那人出头。
咳。
李素假意咳了咳。
他听出来了。他本想着,到了年底,叫三儿子回卫都过个年。
可他大儿子明显不乐意。
此事从长计议。
于是他又重新提了严家的话题来。
“芝儿,严老贼这次又让他侥幸逃脱了。大理寺也是,谁养死士放在家中呢。就去将军府搜了个形式,就放人了。”
一提到这事,李素感觉一口老血直冒。
“咱们花这么大力气搜集的证据,就这么轻易揭过去了。休妻,休妻算个甚处罚。”
天子对将军府,尤其偏爱。
“儿子早想到了。天子或会轻拿轻放。眼下他被禁府中三月,对我们也算有利。”
“且将军府出了这等丑事,民心已然全无,对他们也算是不小的打击。”
李弘芝见自己父亲对此事郁郁不解,有些无奈。
一朝功臣名将,哪是这么点小事就轻易打压的。
父亲还是有些心疾了,要慢慢腐蚀。
“允州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严家就这么一个男丁,若出点甚事,将军府绝了后,可就太惊喜了。”
李素想着,天子不欲重罚将军府。那他也只能盼着允州能带点好消息了。
否则实在郁郁!
李弘芝也在等允州的消息,但一直没有半点音信。
“眼下还无音信。派去的人,也未见有回,不知情形如何。明日儿子再派两人去查探一番。”
应不会出甚幺蛾子罢?他的人又不直接正面出手。
“嗯。行了。看你的书罢。”
李素将杯中茶饮尽,便站起身,摆摆手,出了院。
李弘芝长长吐了一口气,又坐回书案。翻到他原来看到的地方,食指轻蘸口水,接着往下翻看。
“好计!果然用兵如神!”
他边看边叹。
没多久,书翻到了底页。
“可惜了,只有一半。”
他啧啧两声。
又从头翻看起来。
“妙计!”
越看越惊喜。他须得好好研究这些计谋,将来疆场指不定还能用得上。
想到这,他读得更认真了。
他要在疆场,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