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意莫要伤怀,左右还有义父义母,和你兄长、姐姐,日后在这卫都,你也不算孤身一人了?”刘夫人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
苏子意听到这,总算露出了笑颜。
“是,义母说的是。对了,还有正事,我们先议事。”想起来还有正事要谈,她正了正色。
“那,快坐下。夫人给子意上茶。”刘父连忙招呼她坐下。
苏子意坐定后,想了想,这才开口。
“子意今日来,是为兄长与荣娘子的亲事。国公府那边,似乎有阻,可荣娘子意志坚决,让我来嘱咐一二。”
“啊?竟有阻?可是他们二人……”刘夫人一听亲事难成,心中一惊,面上也是困惑,他儿子都已做了这么大的官,也配不上荣娘子?
“义母可知,国公府,与隔壁府邸不相上下,荣娘子出身高贵……那些子意就不说了。但兄长同荣娘子之事既已发生,我们不表态,也说不过去。子意又受荣娘子所托,希望义母找个会说话的媒人,上门问个话,至于成与不成,便也只能看国公府的意思了。
荣娘子也是个有心的,在永州做买卖,挣了许多银钱,置了十间铺子,还有三万两银票,让子意送来,为兄长添聘,子意的银钱都在外边这个义父知,仅凑得一万两,都在这里,一并交与义母。”说着,苏子意从案上重新拿起两个匣子,一并交到刘夫人手上。
“这……”
“义母就莫推辞了,眼下亲事要紧。”
一旁的刘长义,听完苏子意的话,心中惊了又惊。
荣家阻拦,他想到了。可荣静做了这般多的准备,他却是想不到的。还有苏子意,才为他谋了官,又为他凑聘礼。想想自己还真是没用,污了人家清白,还娶不上,这是要他负疚一辈子?
“子意这就要走了,不好多留。义母尽早找人上门问亲。南边之事,就仰仗义父了。子意还有话同兄长说……”见交代完事,苏子意就得走了。
“好,我送你。”刘长义说着上前作请。
苏子意率先出了厅。
二人在连廊边走边说。
“兄长,这其实也怪子意。之前为了将你调任永州,用了一些手段,使得你在朝中不得好名。更因那李云阅掺和在中间,兄长同荣娘子的亲事……怕是难成了。世家娘子,都好嫁,何况荣娘子如今的模样,去哪家做当家主母都是可以的。若兄长能娶得她,子意也放心。只是……”是她低估了荣家对声名的爱护。
“兄长可怨我?”
“不怨。”娶不到荣静,刘长义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要背负一生的歉疚,荣静也是个极好的世家娘子,若嫁别人,无了清白身,要受多少白眼。喜的是,他是否又可以妄想苏子意了?
送到门口,马车也恰好从远处行来。
苏子意还在交代绘田之事,还有很多注意事项。
荣静远远撩窗,便见她心心念念之人此时就站在门口,离得如此近,却不能同从前那般肆意攀谈。
她久久不舍得放下车帘,直至马车行到二人跟前。她强装轻松打了一声招呼。
“长义,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刘长义左顾右盼,看看四下无行人,这才抱手行礼。
“荣娘子安好。”
这是卫都,未婚的世家娘子,是不能随意这般外出会见儿郎的。
“兄长回罢,记得子意交代的事。”苏子意说着,踩凳上车,撩帘进入。
“车夫走罢。”
三人中,有两人在依依不舍。
荣静久久不愿放下车帘,她心中深知,今日做的事或是徒劳,再往下想想,她就心痛不已。
刘长义已受命元宵后便要忙碌,或需下南边监察绘田也未可知,那荣济定还要带苏子意回永州,此一别,只怕经年,亦或她会成为荣家妇。
苏子意也悄悄撩帘,看向挂满蛛网的门匾,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苏家,她要怎么做,才能重回巅峰。哪怕得平反。就以那个二伯,还有她夫子爹,也撑不起苏家之势。
还得是她一人扛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