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在正屋,擎首沉思了许久,才出了门,走向主院书房。
守在门外的万宝,远远见着人向书房行来,连忙先叩门禀报。
“主子,夫人过来了。”
“迎她进来。”
秦氏才到门口,万宝便给她开门,躬身作请。她朝身后婢子挥挥手,示意她们候在外面,便抬脚进了屋。
“夫君大年初一也要看公文吗?”说着秦氏已行到书案前,拉凳坐下。
“夫人今日去静恩寺如何?敏慧师太可预了来年福祸?”荣国公放下手中书册,再翻起备用的茶杯,斟上,推至秦氏面前,后温和问道。
“嗯,都好,济儿官途坦荡,静儿也能出嫁。”秦氏如实回道。
“官途?去永州做个小司马,还得为夫劳心劳力,他有甚官途?”荣国公却笑了,看来今年敏慧师太失了水准。
“方才夫人说静儿能出嫁?”讽完那个执拗二子,他这才注意到,女儿也能嫁成?
“是,敏慧师太是这般说的。静儿也二十了,若是寻常人家,这般年纪可不能再留家中的。好在她今年肯回来,我们也该操心操心她的事了。夫君可有属意人选?”秦氏小心说着荣静的事,虽然她也觉得那刘长义门第声名都不好,可她女儿喜欢,或为她争取看看。
“这事还得劳烦夫人多用心了。”荣国公开口回道,荣家本就与人往来甚少,且各家儿女亲事向来都是主母操心居多。
“嗯,年前知她要回来,也有一些世家让媒人上门问过,韩家,齐家,想到夫君不欲与这些世家结姻亲,我也未回他们的信儿,或夫君门下还有甚青年才俊,有更适合些的?像那永州来的刘侍郎,听说人很不错,无牵无绊,静儿若是嫁了,他定然力佐荣家。”秦氏说完,端起面前的茶杯,小抿一口,小心翼翼察看自己夫君的面色。
果然。
“刘侍郎?刘长义?他不行。出身低倒罢了,我们荣家也不看重那门第,但是他的声名却被那李家娘子毁了,眼下李云阅还在静恩寺禁着,静儿本就与她有旧怨,若嫁刘长义,荣李两家便是结仇了。我这张老脸还得要。宁让静儿在荣家老死,也不能嫁他。若无其他合适人选,便从韩齐两家择其一,这两家为官还算低调正直,也算清流。”荣国公饮了一口茶,仔细想想,那刘长义本是最合适人选,奈何因那李家娘子掺和其中,可惜了。人还是不错的,还受天子爱重。
“那妾身知了,过两日,便给韩齐两家回信,总要见上一见,才好选定。”秦氏见自己夫君也是同样的想法,便接过话,应了他的安排。
“静儿也确实不小了,从前单想着不与世家结亲,可她这一去永州便是几年,再回来时,变得这般沉稳知礼,还是不忍她远嫁,在卫都,选个家世人品好的郎君,也挺好。”荣国公缓缓说道。只有儿女远离了,他才真切体会到天下父母心,若遣她嫁去永州表亲那边,还真有些不舍,她愿意回卫都,他很欣慰。
秦氏一听,微微一愣,从前觉得夫君古板,儿女婚姻,也未必能影响到荣家,一味拒绝与人往来,着实令人唏嘘。
“那济儿与那苏娘子呢?”她也想将这事定下来。
“那苏娘子倒是聪明机灵,可为夫瞧着,像是济儿一头热?还需看人家小娘子的意思,且两人差了七岁罢?若人家无意,夫人也替他物色物色罢,都二十四了,还耽误甚。”想到那个二儿子,荣国公就头疼的紧,不愿经商,非要做个武夫,他就两个儿子,孙子才一个,这荣家怕是卫都世家中人丁最单薄的了。
额……
将军府除外。
“知了,我回头问问苏娘子的意思。苏家已没落,瞧着她也只能在荣家安身立命了,济儿对她倒是情有独钟,若是能成,成了亲济儿或会接理家业。”秦氏还是很想促成两人之事。
“还需夫人劳心劳力。”荣国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