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罗佑立即去到了其他仙门弟子所下榻的住处,刚一进门就被其他仙门的弟子,上前来抓住了罗佑的衣领,脸色愤怒到了极致。
“你干什么!”
见状,止仪上前推开了那人。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今日你们真元门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们好好的人来到你们这里,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即便是有邪祟入侵,那也是你们真元门防范不力之过,休要推脱责任。”
“大家放心,我们真元门绝不会推脱责任。”罗佑再次神情郑重的保证道。
“眼看着一日便要过去了,你们查到现在可有查出半点线索!”
“我们下山搜查了一番,此事极有可能是鬼道所为,我们已派出全门的弟子全力搜查鬼道的下落,相信只要抓住它,便可让所有的人都醒过来。”
那人将罗佑的话好好斟酌了一番,但脸上仍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罗佑看向屋中刚刚陷入沉睡的外仙门弟子,神情郑重眼中还带有一抹愧疚之色,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知他们陷入沉睡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因为心中所积郁的愤怒,加之争执过,脸色泛着红,胸口也随着呼吸上下浮动着。
稍缓之后,外仙门弟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向倒在床上的师兄弟们说道:“并无什么异常,自清早从你们那离开后,师兄便一直心系此事,担心同门师兄弟不能醒来,也怕惹出更大的祸乱,便主动外出寻找线索,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回来之后,并无查到任何异常,便坐下来调息休整一番,结果没过多久便倒在了床上,同其他师兄弟一般陷入了沉眠。”
听及,罗佑的视线往床榻之上看去。
躺在床榻上的那人,是今天清晨第一个站出来帮真元门说话的人。
罗佑收回了视线,脸色也更为的愧疚与自责。
虽知道继续谈论此事会引外仙门的子弟不适,但为了能够更清楚的掌握情况,罗佑还是故作镇静的进一步问道:“那仁兄可知,他们都去过哪些地方,兴许可以找到鬼道的下落。”
“我不知道,我没有跟师兄一起去。”此人握紧了身侧的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泛起,咬牙小声道:“我明明师兄说过不要插手此事的。”
虽然声音不高,但在如此安静的屋内,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也能够看到说话之人眼中的自责之色。
之后在场的众人便陷入了沉默。
“多谢仁兄相告,我再去问问其他人,兴许有人看到令师兄去过哪里,一旦查明便立刻来告知仁兄。”
罗佑打破了安静开口道,在几人准备离去之时,站在原地一直沉默不语的外仙门弟子,出声说道:“等下,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之后,罗佑带领着几个师兄弟去到了余下的外仙门弟子的住处,每到一处都少不了被人数落一顿,但得到的线索却也没什么可用的。
所有外出之人,不仅去过山门的各处,山门外的澈溪山也有去过。
这一来二去的,搜索的范围逐渐扩大,也就更难以确定鬼道究竟藏身于何处,昨晚出现过的刑则也没有再出现过。
不过,第二批陷入昏睡之人,都几乎去过同一个地方。
昨日举行礼典之地。
但祭礼之地在外院,现在外院处围满了前来讨要说法的百姓。
如果去到外院,想必会引起极大的骚动,如此庞大的百姓数量,他们也无法一一安顿妥帖,亦难以劝说百姓们安心回去等候,动用武力自然也是断不可行的。
罗佑离山前虽说了安顿好百姓,但实际并不好做到,只能远距离用法术强行关闭了外山门,将还未进入山门的人拒之山门之外。
“大师兄,不然我们将鬼道的事情如实告知百姓,相信他们能理解的。”
“万万不可,若百姓知道是鬼道在从中为祸,一定会更令百姓惶恐不安,若传扬开来,整个青岩城便会人心惶惶。”
“那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后,罗佑眸色严峻且郑重的说道:“我去看看。”
在准备出去面对外院的百姓之时,罗佑在心里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临近连接外院的大门时,大门外却十分的安静。
看到罗佑几人过来,守在通往外院门的弟子立即迎了上来。
“大师兄。”
罗佑凝着眸色点了一下头,继而看向院门,眸色凝重道:“把院门打开。”
“这……”
守在院门处的两个弟子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无措,不知罗佑为何要把门打开的原因。
“打开。”
“是!”
在罗佑再度沉声说道,两人立即将解开了门上设下的禁制,随即院门伴着沉重的“吱呀”声打了开来。
院门被打开,倚靠在门上的百姓也随之滑落了下来,仰躺在地上。
站在内院往外院的方向看去,外院的青石板上躺满了沉睡的百姓,神柏之下的阴凉里,仰躺的百姓是最多的。
远远看去,就好像他们在神柏下纳凉小憩。
“怎么会这样?”
看着满地四仰八叉的百姓,止仪的双眼越睁越大,眼中满是惊恐之色的说道。
不远处的山门之外,还有百姓在拍打着外山门,大声争吵着跟真元门讨要说法,让他们的家人醒过来。
看着满地的沉眠之人,还有外山门的拍打院门的叫喊声。站在一旁的罗佑本就身侧本就收紧的双手,再度握紧,神情也越发的凝重。
纱笠下,黎川的眸子亦是一紧。
此前他们是从后山离开的,并未看到外院的情况,而且刚回来时,还能听到院门外的哀怨叫喊声。
见状,守在院门处的真元门弟子连忙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我…我们只当他们是喊累了才没了动静。”
沉默了好一会,罗佑开口道:“我知道不是你们之过,找房间把陷入沉眠的百姓安顿好,外山门的百姓我去安顿。”
“可…”
“现如今师父同样昏睡不醒,我们作为真元门的弟子岂可临阵畏缩。”罗佑的眸色加深,透露着坚毅道:“必须要守好真元门,也必须要给相信我们百姓和来此相助的各仙门一个交代。”
“是,大师兄!”
说罢,真元门的弟子喊来了还未受影响的弟子,一同将陷入沉睡的百姓安顿到别院。
而罗佑只身一人,神情坚定的去到了外山门外。
罗佑现身的一瞬间,外山门当即响起了不小的骚动,当中还有喊骂声,即便站在院内也听的一清二楚。
一年迈的老妇在门外等了许久,体力已经十分不支,看到罗佑出来爬上前死命抓住罗佑的衣摆不撒手,叫喊出声。
“我的儿子和儿媳还有孙儿到了你们这,回去之后就一睡不醒了啊,道长求求你让他们醒过来,他们都没了我一个老妇人还可怎么活啊,求求你了道长,求求你。”
手上的泥土沾染到了罗佑的衣摆上,罗佑并没有挣脱开来,而是蹲下身去眼中满是自责的说道:“夫人,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你先让他们醒过来。”
就在罗佑正在劝慰老妇人时,突然一块石头飞了出来直直的朝罗佑的脸上砸去,罗佑明确的知道有石头朝自己砸来,但并没有躲开。
任由尖锐的石头砸破了自己的额头,在石块快要落到妇人的身上时,罗佑伸出手将石块握在了手中,额头上被砸破的地方血液也随之流淌下来。
罗佑将妇人好好的安置于一旁,视线看向扔来石块的地方。
扔石块的人满脸惊慌的说道:“谁…谁让你不躲开的,再…再说了,我们的家人现在都醒不过来,就是把真元门上下所有人的身上砸出千个窟窿,也不用足以抵消你们做下的孽!”
说话的百姓刚开始还怕罗佑对自己出手有些恐慌,但看罗佑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说话也渐渐的有了底气,一旁的人也随之叫骂道。
喊骂声,震耳欲聋。
迎着如潮水一般越发汹涌的叫骂声,罗佑以蹲着的姿势缓缓挪到一旁,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双膝直直的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