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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陈强从城北市区回城东,一边骑车一边吐,走走停停。

在老家小溪河养鸭子,跟好兄弟林东没少喝酒,一小袋花生当下酒菜,都能喝上一整晚。

可今晚师哥徐浩邀请的两个老板,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好,硬是被他们给灌吐了。

这一顿饭是师哥徐浩请客,美其名曰是带他见见世面,在酒店订了个包厢,上了一桌山珍海味,洋酒白酒红酒整几瓶,刚开始喝没有啥感觉,没想到后劲那么大。

走出酒店门口,吹一下风,感觉整个人晕乎乎。

要不是他借口家里妻子即将临产,不放心,要回去守着,怕是会被拉去一起去过夜快活。

跟几人告别之后,陈强目送他们离开,才骑着自行车往城东赶。

在连吐几次之后,陈强也变得清醒,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秽物,嗅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不由一阵无奈。

这味道很冲,闻着就呕,可没有办法。

他索性将衣服脱下来,挂在自行车的横杠上,光着膀子,也凉快一点。

从兜里摸出烟盒,掏出一根烟,划破火柴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

这烟是从师哥办公室顺的,价格不菲,口感很不错。

在抽完一根烟之后,陈强没有再耽搁,骑着自行车就往城东赶。

回到南环路九巷八号,看到屋子亮着灯光,陈强打开院门,蹑手蹑脚地推车进去。

刚停好车,屋子的房门就打开了,卫童玲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把你吵醒了?”陈强讪笑着,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在外边喝得烂醉,半夜三更才回来,妻子免不了说上一顿。

“你不回来,我哪里睡得着?”卫童玲没好气地说道。

“好久没见师哥了,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多聊了一会儿!”陈强解释道。

“找到什么做没有?”卫童玲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这年头,没有工作,到处乱逛,会被说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要知道这几天,四嫂徐慧可是一个劲追问丈夫找到了什么工作,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最近丈夫干什么,他没有过问,只要不杀人放火,偷鸡摸狗就行。

“找到了,这几天正在忙这事情,你安心养胎就好!”陈强拿水桶到摇水井接水,洗干净身上的臭味。

“我洗个澡就睡,熬夜对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好,早点睡!”他继续说道。

“嗯,时间不早了,洗完澡就睡,衣服明天再洗!”卫童玲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屋子里。

“我知道了!”陈强应了声。

次日一早,陈强吃过饭后,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城西一处厂房。

门口保安室里有个老头正在看报纸,瞧见他过来,放下报纸询问来意。

得知他的来意之后,老头打了一通电话,便让他先等着。

等待了好一会,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停在了厂子门口。

车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国字脸,身材高大,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胳肢窝夹着长条皮包,一副老板的排头。

“兄弟,让你久等了!”他从车上下来,笑着说道。

“没等多久,倒是麻烦王哥走一趟了!”陈强从口袋掏出烟递了过去。

这人叫王良东,昨晚师哥徐浩组局,邀请他过来,一顿饭下来,两人熟络了。

“都是兄弟客气啥?”王良东抽了一口烟,带着陈强就走进厂子里边。

这是一个空厂房,专门用来存放机器设备,他就是倒腾这些东西赚钱,低价收,高价卖给有需要的人。

“兄弟,这是你要的东西,你自己找人运走!”王良东指着角落里的包装机,烤房加热设备和空调说道。

只见他吩咐老头保安,接通电源,试运了一下,没有任何的问题。

陈强点点头,开口说道:“王哥,设备我先拉回去了,等过些时日宽裕了,我再把钱给你送过来!”

“瞧你说的,你是豪猪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设备你先用着,等手头宽裕了再说!”王良东笑着说道。

“那谢谢王哥了!”陈强连忙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王良东有事先离开了,临走时给老头保安打了声招呼。

陈强目送他离开,转身骑着自行车就到城西的市场,喊了搬运工和货车,把机器设备搬运回城东南环路的厂子。

东西拉走的时候,老头让他签了一张出库单子,算是留下买这些设备的证据。

陈强没有拒绝,直接签了就把设备拉回城东的小厂子里。

这些设备可不便宜,搬运回厂子,没有人看着,他可不放心,又找上了周淑芬,让她介绍两个村子里的老头,做厂子的保安,两班倒帮忙看厂子。

老头工价便宜,又是本地人,惹到他们能带出一大片,威力可不小。

城东这一片村子的本地人,宗族观念强,很是团结,有事可不会冷眼旁观。

看厂子的人有了,陈强马不停蹄进行下一步,那就是招募员工。

想要短时间招到足够的人,那必须得用高薪吸引人。

陈强用高出市场价的薪资,很快就招了二十个工人,男女比例是一比一。

有句话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越干越有劲。

这几天,他早出晚归,忙得跟陀螺一样,对员工进行培训,找供应商供货,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开业生产了,可以缓口气了。

下午,从厂子到菜市场买了些菜,途经加油站,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那家伙是卫童玲的四哥卫世文,他正在给摩托车加油。

陈强当做没看见,直接前往菜市场买了点菜,又买了些当季水果,便骑着自行车赶回南环路居住的房子。

进入南环路九巷,隔着老远就看到四嫂徐慧和隔壁的几个邻居,站院门口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院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铃木摩托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洗车,地上满是黄泥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车骑进了黄泥坑里,嫌弃在院子里洗车弄脏,还是故意在门口洗车显摆。

这洗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卫童玲的四哥卫世文。

卫家人对于他陈强这个女婿不满意,当初卫童玲珠胎暗结,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嫁给他,把卫家一家子气的不轻。

那时候,卫家的四个兄弟中,卫世文最激进,放话要弄死陈强。

只是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被陈强揍得妈都不认识。

不过,后来卫家见卫童玲腹中胎儿大了,没法做流产,人又劝不听,索性就不管了,随意收了点彩礼。

只是举办婚礼,卫童玲娘家人没有一个到场,因为这个原因,她三年不回娘家了。

陈强硬着头皮,骑着自行车回到了院门前停下来。

碰见了卫世文总得喊一声,不然妻子卫童玲可就要生气了,说自己不懂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