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攒过多的冗杂情绪,此刻溢出来形成实质的魔阴气息,丰饶降下长生的种子,到时便结出变换形骸的果子。
枝叶突破体表,人性泯灭于此,魔阴孽物奋而暴起挣脱禁锢,凭借一股冲劲的狂躁无差别攻击。
“快去通知那位大人,在十王司察觉之前,赶紧把这东西处理掉!”有人沉声吩咐道。
魔阴孽物身上枝叶逐渐脱落,有细小的如同龙鳞的东西冒出,在屋内昏黄烛火下,依旧显眼夺目。
可这样的进展,早已经不能让在场的人激动,甚至于急着处理这样的麻烦……最后这个怪物被斩于利刃之下。
尖耳朵的男持明,蹲下身去检查,“还是不行,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依旧是体表变化。”
“帮我转告那位大人,持明卵液的效果收效甚微,或许要她老人家亲自来试试才行。”持明对那个专门处理麻烦的黑袍青年说。
兜帽下的一双黑沉眼眸,平静无波,忽地抬眸瞥向一个地方,手中还没归鞘的短刀,顺势一转,被投掷出去。
短刀插入墙面,却惊动在外面窥伺的人,也就是咱们刚上任的广白小哥,在他的视角里,就是展开透视小阵盘贴在墙上看,突然一把刀飞刺过来,广白赶紧收回家伙什跑路。
好死不死,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丹鼎司还下着瓢泼大雨,再怎么步伐轻巧,那踩水花的声音,也暴露了他的位置。
但他敢肯定追过来的是持明族,就凭这特有的御水之术!还有这得天独厚的雨夜优势,可把广白弄得相当狼狈!
跑着跑着,广白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刚要细想,耳边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然后就是他身体抽搐的前扑在地。
“哪来的坏蛋!”白露用一尾巴的电把广白抽倒了,看广白这么容易倒了,白露抱着尾巴挡脸,“啊这,你也太虚了吧!”
广白挣扎着把抽搐成鸡爪的手抬起来,“你是白露大人吧……快救我……”
白露掏出夜光珠,在广白身上照了一下,龙女大人表示惊讶,“该不会你就是新来的司鼎吧?”
“鬼鬼祟祟的跑路,我以为是什么坏蛋呢!”白露无语地吐槽之后,用玉兆叫人过来把广白带走。
……
「雨娇娇」受天气影响,浓白的蜜水从小白花中分泌流出。一只柔白的手捏着小瓶子将蜜水接住收集,用作麻醉原料。
“近来雨水繁重,风雨台在干什么?”玉穗看着手边一堆瓶瓶罐罐的蜜水,颇为此苦恼,这还是一株「雨娇娇」的量呢。
身边的女医助在旁边帮忙收集蜜水,也是一脸抱怨,“不知道是系统抽风还是有人喝多了呗,见怪不怪了……偏偏祸害丹鼎司!”
“风雨骤然一夜起,明日云虹破天端。”玉穗眯起橙黄暖色的眼眸,向医助笑去,“临走前,带着暖身的药包回家吧?”
……
“我的口味甜腻,大多人受不了,所以我要了正常糖分,若是觉得甜度不够,这里还有糖包。”符玄把仙人快乐茶插上吸管,递给了尧月。
“符玄大人,你也太过紧张了……”尧月手里都是没吃完就被塞了新的好吃东西,她被符玄这关切到紧张的神情,搞得哭笑不得。
符玄低垂了眼眸,“前些日子你向我发来的消息,我未曾多想,我也是才收到你劳累过度晕倒的消息……这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我能有什么事啊?躺这里偷闲的滋味超棒的好吧!”随后尧月掏出小手帕装模作样的抹眼泪。
“真是感动符玄大人快半夜了还赶过来看我……”尧月另一只手摸上符玄的脸,“符玄大人近来精神不错,脸蛋还是软乎乎的,不愧是我那段时间送东西养起来的……”
尧月这是指给景元吃边角料,反而把身边人养胖的事情。
符玄一想就想到了,有些羞愧地脸皮发烫,脸上红了一片,符玄组织语言有些结巴,“一直都是承蒙你的照顾,我、我来关心看望你是应该的,不用跟我客气……”
“怎么能麻烦符玄大人呢?”尧月眼睛来回转,使劲示意符玄,“想来符玄大人公务繁忙,不得脱身。”
收到尧月示意的符玄,看向坐在一旁的景元……这厮在她来之前就在这了,到现在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符玄转身面对景元,抱臂托腮咳嗽一声,“咳,景元……将军,六御之前呈上来的建议,我现在复盘整理过了,还需要将军拿个主意。”
景元点头,“辛苦符卿操劳,不过此前自查期间整理出来的疑难杂症,一并在不久前的集会中定夺方向。若是符卿还有疑虑与担忧,不妨现在一起说出来。”
符玄:“……”
符玄压低眉眼,一副“景元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无语表情。而对方却是靠着椅背,一手握拳撑着脑袋,笑眯眯的样子。
仿佛才发觉符玄话里有话,景元微微睁了眼,一副“你是在说我吗”的无辜表情,随后又是嘴角抿起上扬的笑眯眯神情。
看着就有点……欠揍!
符玄惊愕地睁大眼睛,被对方厚脸皮的装糊涂惊到了,她干脆直言,“景元,我们该走了!”
听到这话,景元确实是直起腰身,要走的意思,但接下来实在让符玄没想到,他能这么厚脸皮!
本来景元坐的椅子就靠近尧月的床边,他现在直接转身手臂搭在床沿,侧脸枕着手臂,朝符玄笑眯眯的,一脸“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不走,符卿”。
放肆!太放肆了!
符玄气得都想直接上手把人拽走了,但尧月捏捏她的脸蛋,让她消消火气,“丹鼎司风雨将歇,地面湿泞,我来送送符玄大人。”
符玄愣了一下,对尧月说话就有些不好意思,“不麻烦了,我自己可以,你才是要好好休息。”
然后尧月一通感动发言,把符玄哄得心情好转离开了。目送符玄走出房门之后,尧月眼神无语,看着旁边的蓬松白毛脑袋。
目光太具有穿透性,景元只好转动脑袋,把脸从臂弯里放出来,直起腰身,又靠回椅背了。
“景元,虽然丹鼎司比标准时间晚,但也是天黑了啊,你怎么还不走?”尧月真的是烦死了,“怎么着,要跟我一起睡,感受母爱啊?”
景元煞有介事地回应,“古有挚友夜行同游的美事,我这不是担心尧卿感到憋闷无趣吗?这样的感受我是体会过的。”
尧月:“……”
这是又提起她带白露彦卿出去玩,回来给他带剩饭的事了?
尧月原本靠着床头,现在弹坐起来,朝床边凑了凑,她一脸凝重地说,“景元,我又不是你的故友,咱们真正相识不过一百来年而已啊。”
完了,这下子言语化作锋利的刀,戳进景元的心口,成功让景元的表情苦兮兮的,也笑不出来了。
景元手肘撑着扶手,抬手捂上自己的眼睛撑着脑袋,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沉沉的“嗯”,听起来感觉大猫猫要哭了。
“……”虽然尧月知道景元可能故意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的,但确实是她伤人家的心,对,她理亏。
尧月身子一滚,翻到床的另一边,从床底拽出来一箱瓶瓶罐罐,拿出来一个奶白色的饮品给景元。
“行了,整天跟个怨妇似的给谁看啊,来,一醉解千愁!”尧月把景元捂眼睛的手扒拉开,然后将瓶子塞进景元手里。
尧月自己也挑了个奶白饮品,刚打开喝了一口,差点惊讶到吐出来……不信邪的尧月又挑了别的颜色的饮品尝了尝,然后她逐渐失去颜色。
酒精饮品怎么都变成真正的果汁或者羊奶了?她也没离开过病房啊!等等……上厕所算不算?
尧月想到是谁了,然后一通电话打过去,语气卑微又讨好,“白露大人,咱又不是真的病了,至于管得这么严吗?”
医者仁心的白露大人,严肃表示,“在病房住着的就是病人,更何况你是我看着的,那些酒水就不要碰了,藏得再好,也逃不过本小姐的鼻子!”
尧月:“……”
白露大人好狠的心啊……呜呜呜~
尧月一通拉扯,也没让白露松口,最后尧月emo了,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本来就是让自己享受一下偷闲,没想到真成了病患待遇,她就不舒服了。
随后尧月翻身面对景元的方向,看景元把热浮羊奶喝干净了,尧月面无表情地问,“好喝吗?”
景元倒是精神了,看着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狮子。听到尧月的话,他微笑点头,“嗯。”
“……”尧月心里更不舒服了,“好喝的话,你能不能出去喝,看着碍眼。”
景元伸手示意还想要个别的口味的,“尧卿若是需要,我可以帮忙带来嘛。”
“……”尧月给他个没开封的瓶子,她面无表情地谢绝了,“不,我不需要,我更需要你离开我的视线。”
“哦~我懂了!”尧月弹坐起来,拿玉兆点了点,给景元转账,然后神情认真,“男人,拿着这些钱,离开我的视线!”
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