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反问:“陛下,你觉得这些都是谣言吗?臣妾不敢说别的,但臣妾敢说,夫妻二十几载,臣妾最清楚,陛下的本性。陛下,也不必瞒着臣妾,从陛下的眼神中,臣妾可以看出,只怕那谣言,多半都是真的,陛下怎么能,瞒得过臣妾呢。”
苏皇后眼神中,带着凄楚,眼里的光亮,也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元岷帝有些慌了,伸手去拉苏皇后,眼神中的不悦,变成了慌张,:“瑾辞,朕……”
苏皇后后退一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嘴角也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容:“陛下不必说了,臣妾知道了,陛下放心,无论发生什么,陛下都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和孩子们的天,臣妾会万事,以陛下为重。”
说着,苏皇后的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委屈至极。
到底是多年夫妻,元岷帝如何,能不动容。
“瑾辞,你听朕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嗯?”
元岷帝迫切的抓住,苏皇后的手,却只感觉苏皇后,手心的温度,比冬日里的水,还要冰上一些。
苏皇后吸了吸鼻子,轻轻避开,说道:“秦稳,我以为这么多年,是块石头也快,被我捂热了。可是,现在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假象,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为,你爱上我了。
所以在陛下下旨,为我们赐婚的时候,我有多么欢喜,成亲后你一直,对我很好,比幼时长大的情意,还要好上几分,我们也很快,有了孩子们。
这么多年,你我夫妻,相互挟持,夫妻和睦,家庭美满,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可是现在,你让我知道,我有多么可笑。
原来我的枕边人,居然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蛰伏这么多年,秦稳我是不是很可笑,很蠢,我怎么就那么,自以为是,以为你爱我呢。”
是啊,秦稳一开始,喜欢的人,不是她。
而是,常家大小姐,常宁。
她,秦稳,渊周帝,常宁。
他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常宁是常家,唯一的女儿,受尽宠爱,父亲又是太傅,深受器重。
常宁身上的光环,自小便体会的淋漓尽致,只要有常宁在的地方,无人会记得,角落里面,还有一个叫苏瑾辞的人,也无人知晓,她喜欢秦稳。
秦稳亦是如此,他和渊周帝,从小便喜欢常宁,他们都喜欢,跟在常宁身后,而她和常宁是邻居,所以时常都是,他们四人结伴而行。
只不过,渊周帝和秦稳的眼中,只有常宁,那个天之骄女,不会有她,她一直都是陪衬。
后来,渊周帝和秦稳,同时追求常宁,她便把自己的心思,偷偷藏了起来,她应该表现的很好,所以秦稳从来,没有顾及她,反而还会问她,常宁喜欢什么,也会向她讨教,该如何讨得,常宁的欢心。
再后来,常宁在他们二人之间,选了渊周帝,秦稳为此,心绪大跌,毅然决然上了战场。
没想到,秦稳一战成名,直接被封了一等将军,班师回朝之日,陛下下旨,给秦稳赐了,一桩婚事,就是和她。
没有人知道,这道旨意,是她去求的渊周帝,渊周帝当时还是太子,她和渊周帝说,要想断了秦稳对常宁的心思,只有给他另外,指一门亲事。
渊周帝心里了然,便同意去向,陛下请旨。
果不其然,赐婚后,秦稳当即失魂落魄,他找到她,问她可不可以取消婚约,她拒绝了。
也是在那一天,秦稳见到了常宁,秦稳直接弃她,奔向了常宁,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秦稳和常宁,都说了什么。
只知道,秦稳回府后,大病了一场,后来再也没有提过取消婚约,再后来他们四人,同一天举行了婚礼,婚礼当天,秦稳跟没事人一样,仿若在秦稳,心上的人,真的是她。
新婚夜,秦稳抱着她,要了她好几次,一遍一遍的唤她名字,并承诺会护她一辈子,也是那一夜,她有了时宴。
婚后不久,她就跟随秦稳,举家迁往边疆,护卫大周国土,直到七年后,新皇登基,他们才奉旨回朝。
这七年里面,包括一直到现在,秦稳真的如他所言,他对她很好,特别好,这么多年一直娇养。
许是时间太长了,又或者是秦稳,对她太好了,她竟然忘了,秦稳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如今知晓,这一切不过都是,秦稳在报复渊周帝,也侧面证明了,她始终不如常宁,即使常宁死了,那些带来的阴影,也终究无法消散。
苏皇后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她看着元岷帝,笑得可悲。
成婚这么多年,元岷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苏皇后哭成,这个样子。
她的眼泪,如同那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十分娇气,哪怕当年生孩子,她也哭成这样。
“瑾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朕解释……”
元岷帝伸手,想要扶她,却被苏皇后躲开。
“你别唤我,让我说完,不然过了今日,我便不会再说了,我怕我今日不说,以后便再也不想问你,今日你别把,我当皇后,把我当苏瑾辞,你还是秦稳,这个皇后我明日再做。”
元岷帝垂眸,神色复杂:“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