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和和袭人聊得正起劲,见袭人不说话了,就笑道:“谁不死啊,主要是要死得有意义。
那些所谓有男子汉大丈夫,只知道,做文官要死于敢于进谏,做武将要死于拼命打仗,这两种死是大丈夫为名节而死。
还不如不死的好,一定要等昏君出现了才死谏,那他只是为了名,结果自己死了,将来君主怎么办?
非得打仗了才去拼命,那他只是为了战功,将来国家怎么办,
所以这两种死法都是没有意义的。”
(宝玉说文官武将为名为利死了君主和国家怎么办?
那每个人都像他那样憎恶仕途经济,没人做文官武将了,君主和国家怎么办?做光杆司令吗?
就算是为名为利,人家至少做了一些实事,慈善家只要拿钱出来做善事就可以了,给他名声怎么啦,
贾宝玉就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不到自己黑。他需要的是一个完美奉献者——圣母。)
袭人道:“那些忠臣良将,都是逼不得已才去死的。”(大实话,蝼蚁还求生呢。)
宝玉道:“那些武将只不过是仗着血气方刚的猛劲,没有计谋和策略,他们自己无能,丢了性命,这难道也是逼不得已吗,
那些文官就更不能和武官相比了,就读了点书,朝廷有点小问题就乱提意见乱批评,
只为了显示自己忠诚与刚烈的名声,一时冲动就拼命,这难道也是逼不得已吗?
得知道,朝廷是天意所归,皇上要是不贤明不仁义,那老天绝对不会把这个重任交给他的。
那些死的人都是为了名声,其实并不懂得真正的大义,
比如说,要是我此时有这个福气,我就该死在此时的,趁你们都在,我就死了,
然后你们的眼泪汇聚成河,把我的尸体漂起来,带到一个连鸟雀都到不了的隐秘的地方,随风消散,以后再也不轮回为人了,那我死得真是时候。”
袭人忽然听见宝玉说出这些疯话,赶紧说自己困了,宝玉才闭上眼睡觉,第二天,这些也就全都忘了。
(宝玉悟的什么狗屎禅,还没有袭人一个丫鬟通透呢。
朝廷是天意所归?皇上要是不贤明不仁义,那老天绝对不会把这个重任交给他?
所以只要是皇上就是贤明仁义的?那些文官武将都是自己找死的?
那他前面说的昏君是什么玩意?宝玉知道他自己自相矛盾吗?所以他读书就得到这个结论?
这就是作者从头夸到尾的比别人还要聪明百倍的人?语言的尽头不是脏话,是沉默,真是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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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觉得到处游玩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就想起了《牡丹亭》的戏曲来,
自己看了两遍,还是觉得不过瘾,又因听说梨香院的十二个女孩子中的小旦龄官唱得最好,
就特意从角门出来找她的时候,就看见宝官玉官都在院子里,看见宝玉过来了,都笑嘻嘻地给他让坐,
宝玉问道:“龄官在哪儿呢?”
大家都告诉他:“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宝玉赶紧来到了龄官的房间,就看见她一个人躺在枕头上,看见宝玉进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宝玉平时和别的女孩子玩习惯了,当龄官也和其他人一样,所以就上前来,在龄官的身边坐下,陪着笑求他起给唱“袅晴丝”
(袅晴丝:《牡丹亭?惊梦》里的第一支曲)
没想到龄官见他坐了下来,赶紧起身避开,严肃地说道:“我嗓子哑了,前几天娘娘叫我们去,我还没唱呢。”
宝玉见她坐得正正的,再仔细一看,原来就是那天在蔷薇花下划“蔷”字的那个女孩。
又看到现在这种情形,宝玉从来没有被别人这么嫌弃过,自己有些难为情,红了脸,只好出来了。
(无论在哪个时代,一个男人急哄哄地跑到一个女孩房间,人家躺在床上,他还到人家身边坐下来,龄官这样的,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宝玉这种行为就是个流氓)
宝官等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就问宝玉,宝玉告诉了她们,然后就出来了,
宝官就说道:“你稍微等一下,蔷二爷来了,让她唱,她肯定会唱的。”
宝玉听了这话,心里疑惑,就问道:“蔷哥儿去哪儿了?”
宝官道:“刚出去了,一定还是龄官想要什么,他变着法去给她弄了。”
宝玉听了,觉得很稀奇,就站了一会儿,果然就看见贾蔷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鸟笼子,
笼子上面还绑着个小戏台,还有一只鸟儿,看起来很高兴地往里走着要去找龄官。
贾蔷看到宝玉,只好停下脚步,宝玉问他:“这是什么鸟啊,还会叼着旗子走戏台?”
贾蔷笑道:“是只玉顶金豆鸟。”
宝玉道:“这鸟儿多少钱买的?”
贾蔷道:“一两八钱银子。”
贾蔷一边说一边让宝玉坐,自己往龄官的房间去了。
宝玉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听曲的心思了,他更想看看贾蔷和龄官会怎么样。(八婆爱八卦)
只看见贾蔷进去后笑道:“你快起来看看,看看这玩意儿。”
龄官起来问是什么,贾蔷道:“我买了个鸟儿给你玩,省得你每天闷闷不乐的,一点都不开心,我先玩给你看看。”
说完,贾蔷就拿了一些谷子哄那只小鸟叼着那鬼脸旗帜在戏台上乱串,
其他一众女孩子都笑道:“好玩。”
只有龄官冷笑了两声,赌气躺下继续睡觉。贾蔷还是陪着笑脸,问她觉得这小鸟怎么样,
龄官道:“你们家把好好的人弄过来,关在这牢坑里学这些玩意儿还不算,
你这会儿又弄只鸟儿过来,还偏偏让它干这个,你这分明就是在拿它来取笑我们,还问我怎么样。”
贾蔷一听这话,不由得慌了起来,赶紧发誓,又接着道:“我今天真是脑子进水了,
一二两银子买它,本来说是用来解闷的,所以就没往这方面想,算了,算了,放生了吧,省得你心烦。”
说完,贾蔷就真的将鸟儿放了,还把那笼子也拆了。
龄官还是不满地说:“那小鸟虽然不是人,但它也有妈妈在家里等它,
你把它弄来搞这些玩意儿,你也忍心,今天我咳嗽咳出了两口血来,太太叫了大夫来看,
你不替我仔细问问大夫,还弄这个来取笑我,偏偏我这没人管也没人理,还生了病。”说着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