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你住嘴!”林大海气急,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赵秀银翻了个白眼,权当没听到他的话,继续说道:“是亲生的,那老乞婆生安子的时候我就在场,她生孩子的热水还是我帮着烧的。
要说为什么他们对亲生儿子这么恶毒,原因很简单,安子长得像他奶奶。”
赵秀银接过林书月端来的一碗水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他那恶毒娘刚嫁过来的时候好吃懒做,家里扫帚倒了都不会扶一下。
安子奶奶是个勤快爽利的人,自看不惯她这副模样,便说了她几次,还手把手教她煮饭洗衣裳。
谁知那老乞婆觉得婆婆是故意刁难她,好几次我听见她跟村里其他媳妇说她婆婆如何恶毒。
后来安子出生了,发现安子和她婆婆长得有些相像,便心生不喜。
待她婆婆去世后,更是把对婆婆的恨意转移到了安子身上。
这林大海被那老乞婆迷了心,竟认为自己亲娘确实委屈了老乞婆,便对老乞婆虐待儿子之事冷眼旁观。”
众人听到这奇葩的理由皆瞠目结舌,指着林大海议论纷纷。
李氏和林书月三兄妹站在林安身边,关切的看着他,林安对他们温和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林大海见赵秀银把自己的底裤都揭穿了,顿时恼羞成怒,
“我不管,你就是我儿子,断了亲又怎样?你就得养我,还得养书贵。
否则我就去告官,告你不孝,把你抓去打板子!”
“你想打谁板子?”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接着就见秦松带着阿枫冷着脸走了进来。
“怀之,你怎么来了?”林安上前一步好奇问道。
“秦叔,婶子,我是来给你们送行的。”秦松温润的声音安抚了林安郁闷的情绪。
林大海见林安一家人把自己撇到一边,心生不满,打断他们的话:“安子,这事你不管怎么逃避都没用。
老子是你亲爹,我们始终也是一家人,你不能不管我,你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吗?”
“被戳脊梁骨的只会是你们,别以为那老乞婆死了我们的恩怨就两清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要说那老乞婆恶毒,虐待儿子,卖孙女,逼得孙女撞墙差点没了命,但我看你比她更恶心、虚伪。
就因为你的漠视,害我爹从小受了那么多苦,
因为你的装聋作哑,那老乞婆才能肆无忌惮的折磨我们一家,甚至把自己亲孙女卖去花楼。
事后你可责问过她一句吗?现在来跟我们说是一家人,晚了!”林书月双目猩红。
一想到因为林大海的装聋作哑害得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因此丧命,她就恨不得剐了他。
秦松见眼前的小丫头红了眼,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他更喜欢看她前几日肆意爽朗的笑容。
林大海看林书月一个小丫头片子竟敢和自己顶嘴,手指着她骂道:“你个丫头片子,有你说话的份吗?
果然你奶奶说的没错,牙尖嘴利,心思恶毒,我看你爹这样对我也是你挑拨的吧!
我们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这个祸头子,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打晕送去花楼!”
“啪...”一道响亮的鞭子声响起,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紧接着林大海发出一阵惨叫:“啊...李氏你竟敢打我!我让安子休了你!”
林大海捂着右臂,一脸愤恨的瞪着李氏。
李氏攥紧鞭子,阴森森的看着他:“你再敢说我女儿半句不是,下次打的就不是你的手了。”
“你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不必刁难我女儿。”林安怒视着林大海。
林书月拉住怒气冲冲的老爹和两个哥哥,安抚李氏:“娘,别生气了,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生气,他的话你当屁放了。”
林大海捂着手,心里十分不甘,但碍于他们的武力又不敢再胡搅蛮缠,
想了想,他一脸肉痛的说道:“你不让我跟你们一起过日子也行,
但是得给我一百两银子,我是你爹,你必须孝敬我。”
“一百两啊,这普通人家怎么可能拿的出一百两啊。”
“话虽如此,但这老爷子也挺可怜的,没个儿女在身边,给些银子傍身也不为过吧。”
围观的人对林大海的要求褒贬不一。
“不可能,我们早就断亲了,要孝敬也轮不到我们孝敬。”林安斩钉截铁拒绝。
“林叔,林婶,那断亲书可还在?”秦松见林大海还想纠缠,面色一沉。
林安虽疑惑,但还是点头:“在的。”
林书月转身打开整理好的包袱,假装从包袱里翻找片刻,把放在空间里的断亲书拿出来。
“秦大哥,断亲书在这里。”
秦松接过,仔细看了一遍,随即站直身。
他原先温润的面容一转,目光凌厉的凝视林大海,
“林大海!这断亲书上白字黑字写明你们断亲后再无干系,林安也无需再给你们孝敬。
上面还盖着县衙的印章,你是想违抗官府之命吗?”
“你是谁?这事和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林大海被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男子这一问,心里有些慌。
但想到书贵昨晚说的话,又不甘心放弃。
站在一旁的阿枫见他对少爷如此无礼,呵斥道:“放肆,我家少爷乃武安县知县,你竟敢这般无礼?”
阿枫的话让众人一惊,纷纷跪下高呼:“草民拜见知县大人!”
林大海和林书贵一脸错愕的看着秦松,
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小子竟是知县大人,俩人脸色一白,跌坐地上。
秦松拉起就要跪下的林安一家,
“林叔,婶子,你我不必如此多礼。”
他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温声道:“起来吧。”
“多谢大人!”围观的人起身,脸上带着兴奋,他们见到知县大人了。
林大海和林书贵见知县大人和林安一家如此亲近,心里更加惶恐。
“林大海,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是想违抗官府之命吗?”秦松再次厉声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