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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风今天跟摄制组跑外去采访民生新闻了,回到报社后才知道他母亲今天来过。

知道外面对他跟桂琴的关系有风言风语,他几乎是立刻就往桂琴的办公室跑,连脖子上的照相机都没来得及解。

敲了两下门没得到回应,砰的一声把门推开,他就这么挂着个照相机,傻乎乎的闯了进去。

背对着门,在窗边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桂琴回头,蹙起细细的柳叶眉。

“表哥不喜欢敲门的毛病,是不是得改改。”

许临风表情尴尬:“不,不是……”

他敲了门的,只是没听见她声音,还以为她没在里面。

看到桂琴,心中对她离去的担忧平复,许临风渐渐镇定了下来。

“听说我妈今天来过了。”

桂琴点点头,给他倒了杯茶:“坐吧。”

她把椅子让给他,自己坐在了床边。

南河的天气越来越凉了,桂琴离家时带来的那些衣服已经不够保暖。

她现在穿的是在南河新做的衣服,不知是不是考虑了庞父去世的消息,她的打扮不再像她之前喜欢的那样鲜亮。

雪白的旗袍,没有任何花纹,朴素的穿在身上,头发也没再精细打理,已经有些开了的卷松散披散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妆容。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影响她与生俱来底子里就带的孤傲与美丽,她像一只高贵的卷毛猫,只是安静的待在那,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眼的着迷。

许临风低下头,不敢让桂琴窥见他望着她时眼底泄露的情绪,更怕她得知他心底那些见不得光的卑劣妄念。

“谢谢。”局促的握住茶杯,手指不安的在上面收紧:“我,我妈,我刚知道她今天来过了……如果她对你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桂琴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平静而秀气的抿了一口:

“许姨挺好的,她对我也很关心,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跟我聊了聊你。”

“啊,这个……”手中一松,杯子不小心落地,许临风手忙脚乱的低头去捡,又因为太紧张了反而被洒落的茶水给烫了一下。

最后还是桂琴起身收拾了烂摊子,又递给他干净的手帕。

许临风无措地捏着手帕,头越发地低了,像个等待着被审判的罪人。

僵硬地一次又一次擦着自己的手指,用这种重复的动作回避了再一次开口说话。

桂琴却没向他一样逃避,她平静地说:

“许姨说,她很希望你今年年底之前能成家,表哥,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没有战乱,家家户户都生活的安稳,外面有很多适龄的姑娘都不错,你也该为自己的人生大事慎重考虑。”

许临风依旧低着头,重复着擦手的动作,眼睛静静地垂着,维持着这个麻木的姿势。

仿佛他不抬头,就能完美地掩藏住脸上的消极和落寞。

桂琴见他不说话,不知道他是在顺着她的话思考,还是心中又有着别的主意。

她试探着进一步劝解说:

“就比如之前那位总来报社的湘南女子大学的学生张小姐,她看起来就很不错,活泼大方,开朗明媚,对读书看报也有自己的见解,是一个很有思想和能力的优秀女性。”

“还有那位家里开银行的朱小姐,隔三差五的就会找借口来一趟报社,每次进门必然要等到跟你见面说上两三句话,她必然对你非常感兴趣,你们也算家世相当,如果跟她在一起,你的婚姻生活应该也会相当不错。”

“以及……”

许临风忽然抬头,牛唇不对马嘴地说:

“我最近也读了你之前很喜欢的那本史记。”

桂琴神情一顿,眨了下眼,疑惑的看向他。

“表哥,我现在说的不是书,是你的终身大事。”

许临风道:“但我不想跟你聊这些,我宁肯你跟我聊史记。”

桂琴望着他,眼珠轻轻的闪烁了下,她沉默了。

许临风苦涩一笑:“桂琴,我知道我很没用,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有可能未来,我都帮不到你什么,我不指望你依靠我,但请你就当可怜我吧,以后再也别和我聊这个。”

他起身,离开了桂琴的办公室,背影仓惶,步伐紊乱。

桂琴看着他背影,眼中充满不解。

但很快,她就重新拿起稿件,进入了工作状态。

原谅她不是个圣人,也请许母就当可怜她吧。

庞家发生了那样的大事,她实在是无法再动心思去考虑婚姻。

而她在这世上,也实在是无依无靠,无处可去了。

起码现在,在她的真正目的还没有达成前,她不能离开许临风的书社。

……

许母跟桂琴聊过天后,心情就有些惴惴不安。

她给了桂琴两条路,要么她嫁给他儿子,不再让许临风受相思之苦。

要么她离开她儿子的视线,省得他永远没心思去考虑外人。

在庞家出事,周九河翻脸不认人,桂琴无家可归的时候,她说这种话,其实是有点趁人之危了。

许母对桂琴有些愧疚,但只要一想到另一边是她三十岁都还一点娶妻念头都没有的儿子,这种愧疚就又全都被另一种复杂的心情给压下去了。

许母在家紧张又期待地等着,等着儿子回家,她从他身上的反应来看,就能知晓桂琴的答案。

可她没想到,许临风回来以后,既没有喜悦之色,也没有悲伤恼怒。

他失魂落魄的,双眼黯淡无光,像一具没了灵魂的壳子。

头重脚轻的进了门,跟等在客厅的许母对视一眼。

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没等声音出口,就咣地一声,一头栽倒了下去。

许母瞬间大慌,急急地跑过去扶人:“儿子!”

许临风病了,重病。

一夜之间,突然就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桂琴隔了三日才听到这个消息,思索良久,还是买了些梨子上门去探视。

许家的仆人不多,她只能一个人摸索着从大门走到正堂,走着走着,误打误撞,就到了许临风门外。

里面,许母正含着哭腔说话:“至于吗,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再好也是个二嫁之身,你何必因为她这样为难自己?”

桂琴正欲敲门的动作一顿,心口滑过一缕细痛,像被根针重重地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