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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我离开村子,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哂笑着,警惕地环视四周,寻找着打破包围圈的突破口。

“真不愧是神明的奇迹,圣女的祈祷竟然能将濒死状态的你救活过来……”卢克打量着我的身体,展露出了些许慈爱:“啊,愿神保佑人类!”

他抬头看向斜上方的虚空,仿佛他所信仰的神明就在那里。

表情是相当不错,起码此时此刻,他的确像个神职人员。

“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呢,神父?那里的村民还需要很多帮助,你们不该缠在我的身边吧?。”

“你可是圣女大人的青梅竹马,我怎么能怠慢呢?”

“我想去哪和你们没关系。”

“这话说得太冷淡了,即使你是个普通村民,我们也有从魔族手中保护你的义务呢。”

“保护我?”

由于对方的说法过于无耻,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到我身边来吧,周围有这么多教团的骑士在这里,你又有什么好怕呢?”

“我在害怕?不。我纯粹是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盯着,能请你让这些人先离开么?”

“少年,无需逞强。你在黑山羊手中保护了圣女大人的身姿相当英勇,也因此差点丢了性命,你会害怕是正常的。回来吧,少年,让我给你擦擦额头的汗珠。”

卢克一副年长者的慈祥样子,他的伪装表情非常高超,即使拥有着一副屠夫的脸,可依然令人相信他是个和蔼的神父。

如果我的喉咙不是还在发凉的话。

“不用了,神父。我是因为天气有点热,所以出了点汗。”我提起袖子擦了下额角:“而且刚才跑的时候也有点匆忙。”

“你不来的话,就只有我过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离我远点。”

“那可太遗憾了,我可是想和你打好关系呢。”

“我可没兴趣。”

似乎预示着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甲胄人动了起来。他们一拥而上,完全不在乎我是个抵抗能力不强的少年。我与他们之间的体格差太远了,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战斗人员,我却只有一副属于少年的纤细身体。

虽然从铃音和卢克说的话中可以知道,失忆前的我似乎有着战斗能力,可我现在完全不记得自己英勇作战的样子。如果遵从本能,我好像还能用出几个刻入骨髓一样的魔法,可我缺乏足够的魔力,一旦使用,我就会全身乏力,难以动弹。

月亮高悬,黑夜遮天。

我的挣扎在这深不可测的黑夜中,显得是多么的无力。

经过一番打斗后,我被甲胄人绑住了手脚,扔到了卢克面前。

我躺在地上,高高的杂草遮住了我的视线,令我无法看到卢克的表情。

只要还没死,就有机会逃出去。

况且,就算死了也没关系,说不定时间会再次倒退到黄昏的那个时候呢。

我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尽可能地平静下来。生物的本能令我在迎接死亡的时候感到恐惧,但我不想让自己太难看。

肉体可以被打败,但意志和灵魂一定要坚强。

我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样的人,起码我现在不想示弱。

“嗯——让我看看你的脸”

卢克蹲下,抓住我的头发提起了我的头。

“一张不错脸,可惜你是个少年。”

卢克像上次那样对我的脸作出评判,我朝他的头脸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喷到他的脸上,可他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

“哼哼,性格也是那么有趣。”

“比不上你,变态神父。”

我只剩下嘴硬。

我在刚才的拼斗中受伤了,嘴里的血腥味就是证明。

“杀掉你太可惜了。大陆上漂亮的少女不少,可像你这样的男孩却不多见,相信很多有着特殊嗜好的贵族会喜欢你的。”

“你什么意思?”

那时候,我并未理解卢克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哎,难办啊。可偏偏我们需要一点证明来让圣女大人死心……”卢克放开我的头发,站起来思索了一下:“啊,对了!”

他掏出一张手绢擦干净了自己脸,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兴奋:“只要不伤到你的脸就可以了啊!”

卢克指定了一个甲胄人,对他下命令道:“喂,你!”

“是,神父。”

“把他的双腿砍下来。”

“诶?”

“请把他,的腿,砍下来。”

卢克有停顿地、慢慢地将自己的要求重复了一次。

甲胄人似乎对我抱有同情心,他犹豫着说:“神父,他……还是个孩子,况且他保护了圣女大人。”

“圣女大人不需要钟情于一个普通人。”

“可他们还是孩子!”

“即使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也可能对圣女大人造成影响。”

那个甲胄人还想说些什么,可他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卢克那本书陷入了甲胄人的脑袋里。书本在卢克手中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书本没有用来被阅读,而是被神父当成是刀剑,深深地砍进了人的脑袋里。

头盖骨像柴火一样被劈开,有粘稠的液体从中滴落。

黑色的夜幕掩盖了骇人的罪行,血液在黑暗中也不过是一滩黑色的腥水。

名为卢克的神父甩掉了书上的血液,那动作宛如做了无数次一样流畅。与其说他是个神父,不如说他是个战士,卢克这样的人不去当刽子手可惜了。

甲胄人的尸体跪在了地上,倒了下去。虫鸣成为他的丧钟,杂草就是他的棺材。

“教皇大人任命我来负责这次的事情,”卢克环视着剩下的几个甲胄人,他脸上没有任何笑意:“教皇大人的旨意等同于神的旨意,所以我对你们的命令就是绝对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表明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多么的重要:“如果有人不服从神的安排,我不介意代表神降下制裁。”

剩下的甲胄人要么出声表明自己的忠诚,要么头如捣蒜地点头,反正接下来不会有人违抗卢克的命令了。

“我再说一次,”卢克指着我说道:“把这个少年的双腿砍下来。注意不要伤到他的脸。”

他以平静的表情宣告了我的命运,我最后能做出的抵抗,也就是不发出太难听的惨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