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威装作不知情,躬身道:“下官惶恐,还请王爷明示。”
陈三平道:“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皇太后派人来找过我。说是你告的状,说我打你了。我问你,我打你了么?”
卫威摇头:“没有。王爷,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是不是传话的人说错了?”
“你的意思是太后故意的?”陈三平饶有兴趣的看着卫威。
“下官不敢。王爷明鉴,下官确实上奏过。真的没有说被打的事。”
陈三平沉默,卫威抬眼看到陈三平笑而不语,心里有些慌。
“我这个人不喜欢被冤枉。既然太后以为我打了你,我就得配合一下,让它变成现实。还请卫大人莫要怪我。”
卫威忙道:“王爷,下官是冤枉的啊。”
“你是冤枉还是清白很重要么?老子被冤枉比你重要!”陈三平说着一拳挥出,只是一拳打在鼻子上,便打的鲜血迸流,鼻子歪斜。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陈三平还是收着劲的,不然就卫威一个普通人,一拳就要打死了。卫威只觉得头晕脑胀,踉跄几步。用手擦过鼻子,看到袖口的鲜血也是吓了一跳。
卫威总归是有些气性的,指着陈三平破口大骂。
“陈三平!你这是殴打朝廷命官。你伤了我儿子,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说着居然还冲了过来。
陈三平可不惯着他,“你儿子为什么挨打,你不知道么?子不教,父之过。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陈平诛心之言,让卫威身子缓了缓,陈三平又是一拳挥出。这一次,打在眼眶上,整个人都飞出去了。卫威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明知山有虎,偏上明知山。有时候,人受到剧烈伤害后,大脑会选择麻痹身体,让它感觉不到疼痛。很明显,卫威就是这般,他的身体有些麻木,不觉得疼痛,反而站了起来。
“姓陈的,你休要仗势欺人。我是太后钦点的太守,你打了我,就是打了太后的脸面。你想跟太后作对?!你想造反么?!你想被抄家灭族么!”
陈三平眼神瞪大,呵斥道:“老子是大周的王爷,是周氏皇族的臣子!你拿外戚压我?我看你才是乱臣贼子。”
屋子里的动静自然瞒不住卫家的人,卫夫人着急跑出来直接扑在卫威身旁,眼泪簌簌往下掉。
“王爷饶命啊,再打下去,威哥就要死了。”
不管怎么说,卫威两口子还是很恩爱的。卫威怕陈三平伤及无辜,将卫夫人拉到了身后。死死盯着陈三平。
陈三平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直到走出大门,卫威才瘫坐在地上。
“老爷,你怎么样了?”
卫威苦笑一声:“浑身疼痛,快帮我找郎中。”
“嗯,好,来人呐,快去找郎中。”
陈三平一行走出卫府,径直回了客栈。管掌柜要了一壶酒,回到屋子直接仰头灌了起来。一壶喝完,陈三平长出一口气。
“王爷,您不好下手,属下可以代劳。”孙哲忽然开口。
“区区一个卫威值得我生气?”
方颜道:“王爷是因为太后的态度?”
“这老女人真把自己当成大周的主子了!这几年不声不响发展了不少死忠啊。”
方颜若有所思道:“王爷,庄家虽然没有多大势力,但是,太后貌似得到了大部分世家的支持。我记得扶摇哥说过,记不清是哪几家了。”
“这事儿我知道,世家的人脉是一回事。庄家的人是另一回事。我们回家,我要好好查查这老妖婆究竟掌握多少。”
几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一行人行动很迅速,匆匆骑马,向着平安城飞奔。
陈三平对太后总是提防,也许是前世记忆中历史上有专权的外戚的故事影响,他总觉得太后在收揽权势。新帝年纪渐长,手里的权柄好像越来越少。
他不知道,这是武则天那样的女强人还是慈溪那样的祸害。先帝的嘱托,他没有忘记。先帝有知遇之恩,让他有机会一步步崛起。陈三平也愿意报答先帝,帮他儿子守住周氏数百年的基业。
骏马飞驰,驰道上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数日后,陈三平终于回到平安城。阔别多日,王晨有些抱怨道:“以前为了生计到处奔波。现在家业挣出来了,怎么还到处跑?”
“夫人说的是,那我以后就在家不出去了。”陈三平忽然小鸡啄米般在王晨脸上亲了一口,顿时惹的她脸红。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脸红呢。”陈三平调侃道。
“哼!没个正型,还有人呢。”
方颜等护卫默契转身看墙,好似墙上有惊天八卦一般。
陈三平得意笑笑,还想故技重施。王晨打断施法,正色道:“常家派人过来了,一直想见你。现在就住在平安城呢。你要不要见一见?”
“我才刚动手,人就来了?”陈三平点点头,“通知他们明天再来,今天先歇着。”
舒舒服服泡过澡,换上新衣服来到书房。房间里已经站满了人。陈三平清咳一声,开门见山。
“今天叫大家来,有个任务跟你们分派下。我想知道有哪些人跟太后联系密切。联系人是谁!回头给我个名单。有难度么?”
“誓死完成任务!”
陈三平摆摆手,“这个调查任务,不要你们拼命。下去吧。”
房间刮起阵阵微风,眨眼间,书房只剩下陈三平一个人。陈三平苦笑一声,“在我跟前还得装一波。”
这是陈三平组建的情报部门,代号夜枭。每一位夜枭成员都是仔细挑选,不仅功夫要好,还要有特殊能力。眼下,也算正式考验一下他们的能耐。
夜晚,王晨久久不能入睡。
“夫人有心事?”陈三平捏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有些想家了。”王晨情绪不高。
“要不,咱们回西京。家人都在那边呢。”
王晨摇摇头,“我是说更遥远的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