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宁曾为顾城的首富,风光一时无两,但他终究离世已七年有余。
时间像一位无情的雕刻师,用它那无形的刻刀,一点一滴地抹去了顾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
七年时光匆匆流逝,当人们再次提及顾宁这个名字时,更多的话题已经聚焦于他那被宠溺得有些过分的女儿——顾大小姐顾苒乐身上。
顾苒乐,那可是出了名的败家女,挥金如土,毫不心疼。
她的嚣张跋扈更是让人闻风丧胆,打起架来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然而,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她与首都两大显赫家族——江家和罗家的深厚渊源。
据说,罗家的老爷子竟然是她的爷爷,而江家的老爷子则是她的外公。
这些传闻虽然真假难辨,但若是真的,那顾苒乐的背景可真是强大得让人羡慕不已。
有这样的家族撑腰,她的确有可以在顾城横行霸道的资本。
当然,除了这些背景之外,顾苒乐还有一个让人眼红的未婚夫——厉慎之。
厉慎之的父亲曾是顾城的首富,他去世后,厉慎之继承了父亲所有的遗产,一跃成为顾城新的财富领袖。
据上个月的财富排行榜更新数据显示,厉慎之的身家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人,稳坐顾城首富的宝座。
所以,当顾苒乐自报家门时,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他扭头看向墙角面带微笑的宋煜,实在想不明白,这宋煜怎么就成了顾苒乐的叔了?
踢到铁板了。
惹了不该惹的人。
现在别说还想要五千万了,保不齐还得倒贴五千万,就这都未必能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的身躯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恐惧紧紧攥住,紧接着,“扑通”一声巨响,他毫无预兆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里面交织着深深的恐惧,仿佛已经亲眼目睹了自己即将步入的悲惨未来。
顾苒乐目睹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戏谑与从容。
她轻盈地迈步,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子,目光直视着他,缓缓开口:“你真的没必要这么紧张,没听说过我爸也没关系,毕竟他已经离世七年了。但如今顾城的首富厉慎之,这个名字你应该有所耳闻吧?他是我的未婚夫。”
男人望着顾苒乐那张看似纯真无害的脸庞,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突然,他的双眼无力地一翻,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顾苒乐轻轻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这就承受不住了?”
她站起身,目光如炬,扫向最后一个依然挺直腰板的中年男人。
“他们三个都已经倒下了,现在就剩你了,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她问。
中年男人愣住了,满脸疑惑:“说……说什么?”
顾苒乐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她一字一顿地说:“说说你们讹诈宋医生的整个过程,包括所有参与人员、筹划的细节,还有那个拥有权势的亲戚是谁,一丝一毫都不要遗漏。既然你现在还能站着,想必是个聪明人。现在除了坦白争取从宽,你已别无选择。当然,如果你打算顽抗到底,保持沉默也是你的权利。另外,你不必害怕我,只要你不主动攻击我,我自然不会对你出手。我是个习武之人,讲究武德。”
说完这番话,顾苒乐扭头向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始用手机录像。
中年男人心头一阵挣扎,犹豫片刻后,他终于开口:“我说!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你能不能别让我赔钱也别送我坐牢?”
顾苒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还跟我谈条件呢,请你搞清楚现状好吗?如果你不愿意说,没关系,总有人愿意开口的。”
中年男人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如同白纸,喉咙里发出“咕嘟”一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细若游丝,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我……我说。”
保镖迅速按下录像键,中年男人开始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地将自己所知的和盘托出,仿佛每吐露一个字都是对自我的一次救赎。
就在这时,之前被吓得昏厥过去的男人悠悠转醒,眼皮缓缓睁开,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顾苒乐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醒得可真是时候,现在,轮到你来讲述了。”
那男人一脸懵圈地看着顾苒乐,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迷茫地问:“讲……讲什么?”
“自然是关于讹诈宋医生这件事,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顾大小姐,争取从宽处理。”刚才已经坦白的中年男人迫不及待地插话,生怕错过了表现的机会,连忙给同伴使眼色,示意他赶紧交代。
顾苒乐闻言,目光转向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那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在那男人看来,这眼神仿佛是在说,顾大小姐对我的表现相当满意,她在夸我。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感,暗自思量: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减刑”!
“我……”
刚醒来的男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显然还在努力消化眼前的状况。
“你可得把你知道的,一股脑儿地告诉顾大小姐,千万别藏着掖着,一丝一毫都不能隐瞒。”之前坦白的男人再次语重心长地叮嘱,生怕同伴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醒来的男人转头看了看他,见他身上并无伤痕,心中暗自庆幸:看来这家伙没挨打,我要是也老实交代,应该也能逃过这一劫。
他偷偷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两个同伴,一想到自己可能会遭受同样的待遇,他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怕疼,更怕死。
要是被打成那样,那还不得疼死?
权衡利弊之后,他很快做出了决定: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
事到如今,反抗已经没有意义,识时务者为俊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他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生怕遗漏了任何细节。
他的声音虽然颤抖,但语气却越来越坚定,他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也是他唯一的活路。
等顾苒乐彻底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毫不犹豫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年头,聪明人还真不少。
事情并非他们四人一手策划,而是由一个专业的策划公司全权负责。
与策划公司谈判时,双方约定:事成之后,将支付策划公司五十万的报酬。
巧的是,这家策划公司就坐落在宋煜医馆所在的街道上,距离并不遥远,大约五百米的距离。
听完那两人的坦白交代,顾苒乐和宋煜得知,策划公司内部有人对宋煜这家医馆的情况了如指掌,包括每天有多少病人来看病,每个病人的收费情况等等。
顾苒乐与宋煜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报警吧。”
顾苒乐简洁明了地给保镖下了指令,随后与宋煜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叔,你心里有没有个大概的猜测?”顾苒乐边走边问。
宋煜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能对医馆的情况如此熟悉,很可能是医馆内部的人。但我刚才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遍,实在找不出哪个可疑。”
顾苒乐瞥了他一眼,略带调侃地说:“医馆里上百号人,你敢说你每一个都了解透彻?”
宋煜苦笑:“不敢,但每个人招聘进来都是我亲自面试把关的。”
“你这是不想承认,有时候自己的眼光也会出问题。”顾苒乐毫不留情地指出。
宋煜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揉了揉顾苒乐的脑袋:“什么时候醒来的?”
“夜里。上午处理了一下顾蓁蓁的烂摊子,然后又去厉家看了看厉鸿煊,随后直接来你这里了。”顾苒乐回答道。
“没去看厉慎之?”宋煜问。
“看到他我就来气,没去看。”顾苒乐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宋煜一愣,显然没料到她话里带着这么大的情绪。
“他现在昏迷着,怎么惹到你了?”宋煜不解地问。
顾苒乐停下脚步,扭过头认真地看着宋煜。
宋煜与她对视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太纠结的话,那就不要跟我说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也不是纠结。”顾苒乐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就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还有就是我到现在也没完全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煜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过了好一会儿,顾苒乐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回去后接诊了一个病人,叫黎修能?不是厉慎之的那个厉,是黎明的黎。”
宋煜摇了摇头,“没说过。”
“黎修能三年前因为车祸陷入昏迷,看了很多医生都没能让他醒过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打听到了我家老头儿。老头儿第一天给黎修能看病的时候,是带着我一起去的。当时我都惊呆了,黎修能居然跟厉慎之长得一模一样!更离奇的是,就在厉慎之在这里陷入昏迷几乎同时,黎修能醒过来了。”顾苒乐一口气说完,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说,醒过来的不是黎修能,而是厉慎之?”宋煜惊讶地问。
顾苒乐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但是那个狗男人他认出我了,还一直骗我。我各种试探,他都不承认。”
“你怎么确定醒来的就是厉慎之?”宋煜追问。
“他自己先露馅儿被我发现了,才不得不承认的。我现在不想搭理他。”顾苒乐一脸气愤。
“对,不能搭理他!什么玩意儿!明知道你担心他,他还骗你,简直就是找抽!你抽他没?”宋煜一听,瞬间义愤填膺。
“他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我看着他那副熊样,还真下不去手。”顾苒乐无奈地叹了口气。
宋煜闻言,哭笑不得,“你这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顾苒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叔,你这话说得轻巧。你试试遇到这种情况,看能不能下得去手。我自己的男人我不心疼谁心疼?”
“……”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策划公司门外。
“叔,就是这家公司。”顾苒乐指了指面前一栋办公楼。
宋煜点了点头,“看起来挺正规的,没想到背后会干这种勾当。”
“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这年头,什么人都有。”顾苒乐感慨道。
两人决定进去探探究竟。
走进策划公司的大门,前台小姐热情地迎了上来,“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顾苒乐微笑着回答:“我们是来找你们负责人的,有个大单子想跟他谈谈。”
前台小姐礼貌地询问:“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顾苒乐摇了摇头,“没有,但这件事情很紧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通报一声?”
前台小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帮你们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你们找负责人?”
顾苒乐和宋煜同时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微笑着伸出手,“我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姓李。两位请跟我来。”
三人来到一间会议室坐下。
李负责人微笑着问:“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顾苒乐开门见山地说:“你们这里有个叫张三的员工吧?我经人介绍,想找他帮我策划个挣钱的大项目,你把他叫过来,我跟他谈。”
“张三?”李负责人愣了下,仔细想了想后说,“我们这里没有叫张三的员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