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霍无伤)满脸痛苦地诉说着当年发生的事情:“我至今都记得那个时候,正值杏树果实累累之际。我从小活泼好动,而阿狸身体孱弱,但非常喜欢吃杏子。于是,他就让我帮忙采摘一些。当我从树上下来时,不小心把衣服划破了。阿狸见状,便和我交换了衣服。”
“我穿上阿狸的衣服后,偷偷跑到父亲的军帐里,打算将杏子放下就离开。然而,就在那时,我亲眼目睹了凌益趁我父亲毫无防备之时,残忍地将他杀害。我吓得躲在后面,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文帝听完这段叙述后,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书简狠狠地砸向凌益,大声呵斥道:“你这个混蛋!凌益,我一直知道你生性贪生怕死。当年要不是霍兄让你去看守仓库,你根本不可能避免上阵杀敌。如果没有霍兄的帮助,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入军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凌益此刻吓得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跪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流淌下来。
凌不疑(霍无伤)语气沉重地继续说道:“凌益早就与人勾结,但那时我并不知晓对方是谁。直至前些日子我查到寿春,方才得知与他一同害死孤城之人,乃是彭坤。”
文帝听闻此言,面露痛苦之色,悲叹道:“孤城城破,满城妇孺无一幸免啊!”
左御史紧接着追问:“既然凌益引戾帝兵马屠城,那么你和霍君华当年又是如何幸存下来的呢?”
凌不疑(霍无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当时,他们点燃了屋子,我被烟火熏晕了过去。或许是上天眷顾,那天孤城大雨倾盆,待我醒来时,天色已晚,四周已是尸横遍野。”
“在城门口我遇到了姑母,我与阿狸换了衣服,他却替我死去。因为担心周围仍有叛军,我们只好藏匿在死人堆中两日两夜,不敢吃喝,直到确定安全后才敢逃出城外。”
凌不疑(霍无伤)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他接着说道:“后来,我与姑母几经辗转,终于逃回京城。然而,由于姑母受到极大的惊吓,神智时而清醒,因为担心凌益杀人灭口,我便以阿狸的身份生活下来。”
文帝听罢,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怜惜,他长叹一口气,对凌不疑(霍无伤)说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母子二人……朕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此时,殿内一片寂静,众人皆沉浸在悲伤之中。
左御史拱手说道:“陛下,即便凌益罪大恶极,但好歹也养育了凌将军,他今日状告凌益有违孝道。”
霍书菀听后,冷哼一声道:“他凌益是我与阿兄的杀父仇人,也配我阿兄孝顺,左大人此话怕是在说笑。”
左御史连忙又说出几人的罪行道:“陛下,三皇子妃、凌将军、霍夫人他们还犯有欺君之罪,理应枭首示众。”
文帝听后生气的对着他吼道道:“你闭嘴,你这狗东西,你再说朕就先赐你去死。”
左御史义正言辞道:“臣为御史中丞,上昭天地,下谏君臣,国务监管,律法为纲,陛下就算要赐臣死,臣也要奏请陛下,处置霍将军。”
文帝愤怒地一脚踹向左御史,口中大骂:“混蛋。”接着又是一脚,边踢边骂:“混蛋,不知死活。”
越妃匆匆从殿外走来,一把拉住文帝,急切地劝道:“陛下,您快息怒,陛下。”
文帝喘着粗气,停下了动作。
越妃小心翼翼地扶住他,柔声道:“陛下息怒,陛下莫要忘了自己已不再是弱冠少年郎。这里可不是乡野之地,而是庄重肃穆的朝堂,怎可轻易动拳脚?”
文帝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嚷道:“真是气死朕了!这些御史借着监管国事之名,行报复之实,却还说得如此正大光明、义正言辞!”
越妃轻声安慰道:“陛下,您可是一国之君,应当注重朝堂礼节和谏臣之言啊!”
左御史趁机插话道:“越妃所言甚是有理。”
越妃继续说道:“我虽只是一介女流,但也明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道理。至于你所说的欺君之罪,也不过是他们的自我保护,也没有做出伤害陛下的事。”
文帝大声说道:“阿恒说的对,阿狰无错。”
左御史不服道:“越妃,这里是大殿,女娘干政,不妥吧!”
越妃轻蔑的看着他道:“妾随陛下征战四方之时,左大人还没去朝为官,反驳不了我的话,便拿我是女娘说事,你这个男儿郎,真是好生威风。”
左御史不服气道:“总之臣还是不服,臣要……”
越妃听都没有听他说完,便走过去一脚将人踢倒在地道:“有心维护御史的颜面,你还登鼻子上脸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