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诗逸拉着凌梓晗登上回宫的马车后,韩荀便微微转过头来,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意味深长地凝视了眼静静伫立在他身后的西凛。
随后,韩荀利落地翻身上马,手中缰绳一抖,便引领着身后的一小队人马,不紧不慢地踏上了回宫的道路,马蹄声清脆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仿佛是一首悠扬的乐章。
“难道你真的就打算这样心甘情愿地看着她被别人给带走了吗?”
南潇静静的站在西凛的身后,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呢喃道。
西凛缓缓低下头,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涩。
“在她还尚未出嫁前,终归还是需要待在凌昊的身边,毕竟如今的她已贵为郡主,又怎能如同往昔那般,随心所欲地与我们整日厮混在一起呢?”
“你确定……你跟我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南潇微微皱起眉头,稍显前倾地伸长了脖子,刻意凑近西凛的耳畔,用略带狐疑的轻柔嗓音低声问道。
西凛强作镇定地应声道。
“感情也好,原则也罢,她终究需要依从自身的内心去生活,我既无力插手干预,也压根儿不愿去干涉。”
言罢,西凛旋即转过身去,动作看似不经意间,却是轻轻地将南潇推搡开来,而后迈开大步,径直朝着屋内快步走去。
见此情景,南潇不由得心头火起,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你别老拿着这副大义凛然的姿态来糊弄我,倘若你当真能舍得,又怎会是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呢?”
南潇紧紧追随在西凛身后,嘴里喋喋不休地继续念叨着。
“你好好想想啊,这些年来,你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尽心尽力地守护着她,可结果呢?居然让韩荀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占得了先机!你呀你,叫我该怎么说你才好?难道你真就甘心如此轻易地把心爱之人拱手想让吗?”
“我都已经不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她本身就是独立且自由的,我哪有那个权力和资格去做出任何要把她给让出去的举动呢?更何况,对于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哪怕是感情,我都是打心底里尊重的!”
面对南潇穷追不舍地询问,西凛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烦闷,但他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快,耐着性子回应着。
“可你从来都没有向她表露过自己的真心实意啊!就算她再怎么聪明伶俐,也不可能凭空猜到你的心思吧?再者说了,若是你真的想跟她的关系更进一步,恐怕根本就轮不到韩荀那小子来掺和!”
南潇一脸焦急地苦口婆心地劝导着西凛,同时伸手一把从西凛的手中夺过了茶壶,动作利落地将面前的空杯子斟得满满当当后,才把杯子缓缓递到了西凛的跟前。
“唉......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我对她的那份心意,只是她不愿意把此事被摆到明面上来说罢了,甚至都不太情愿跟我面对面地坦诚她对韩荀的心意。”
西凛紧握着手中尚有余温的茶杯,重重地叹息一声后,便无精打采地回应着南潇的话语,眼神中尽是难掩的落寞。
“你是说……她早就知道你钟情于她,只是她既不想接受,但同时又惧怕彻底失去你?”
南潇面露惊诧,紧紧凝视着西凛,他的言辞中虽充斥着揣测,但口吻却是无比确凿。
“都这么多年了,岂止是她害怕失去我,就连我自己也同样害怕失去她,当然……我们也害怕失去你们,所以……有些事就应当被顺其自然的掩盖过去,如此一来,无论是对她、对我,亦或是对你们而言,都是最为妥当的。”
西凛目光坚毅地看着南潇,缓缓道出了内心最为真实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