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最具盛名的药庐“不卜庐”的主人,肩上常盘着名为“长生”的白蛇。
精于药石,深于城府。
用药手法不拘一格,仁心妙术济助四海。
不卜庐也因此在璃月港有着不小的名气。
白术举止温雅、谈吐亲切。不论男女老少,与他相处都感觉如沐春风;不管是多焦急的病患,看到白术智珠在握的微笑,心里也会安定一些。
“不卜庐”的主人白术,医术通玄,仁心济世,却是一位谜团满身之人。
明明求入门下者济济,偏要收留一名分拣药材都吃力的僵尸做学徒。
只是一介凡人,身上竟盘着一条通人言,有仙气的白蛇。
大病小病都能药到病除,偏偏治不好自己的病体。
(不过现在却被一纸契约解除,说是契约,其实是做了神明的眷属。)
璃月各方自然不会对此视若无睹。
毕竟越是有能力的人,心生恶念之际,酿成的祸患就会越大。
但无论他们如何明察暗访,都找不出白术有心为恶的迹象,反而使他医者仁心的美名愈发真切。
白术有着青绿色的长发和金棕色的蛇瞳,戴着金色半框眼镜,脸上常年保持着微笑。
长发用杈子固定,束成马尾垂在身后,在左面颊旁留有一束长发。
随身悬着名为“长生”的白蛇。穿着天水碧色立领对襟短袖,腰部外露,肩上的氅衣以长生喜好的草木熏染,清芬长伴,安神消乏。
神之眼系在翡翠绿的腰带上,往下则是蕈紫色七分裤和黑色布鞋。
白术为人温和儒雅,拥有一颗济世之心。凡是来不卜庐求医的,不论贵贱,他都会一视同仁、尽力救治。
正因如此,不少璃月港的居民十分信任白术,无论大病小病,都会找他诊断一番才会安心。
虽然医术高明,但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却不是很好,给人一种病弱的感觉。
即便如此,他也从不在人前卸下微笑。
他认为医师若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会让求医的病人失去面对疾病的信心。
白术为了寻找各种疾病的治愈方法,经常会以身试药。
光看他平日的笑脸,也不知已在人后独自服过多少苦药,又尝过多少苦果。
白术师承沉玉谷,这一脉心性皆至纯,均与仙兽长生签订契约。
然而至善之人得此秘法,却比常人,更容易被这忤逆生死的奇迹吸引。
为了救人的执念短寿而终,执着于忤逆生死的奇迹。
白术既不想让后来者继续因契约而短寿,也不想让长生失去契约而逝,那么就只有穷究百毒百病,以达不死之境。
即便在常人看来有悖天理,但于他而言,这跟先人们遍尝百草,克服百病并无区别。
白术本不姓白,“白先生”这一称呼却广为人知,其源头还得追溯到不卜庐的学徒七七身上。
初至不卜庐的七七,忘性很大,白日出门采药,夜里就忘了回庐。
好在白术收治病患素有耐心,对待七七更是如此。
他本让七七留下歇息,奈何七七坚持要外出,称“这是职责”。
白术无奈之余,每每都亲自外出寻她,再将七七随他住在不卜庐的事重复一遍又一遍。
七七这般记性,自然也记不全人名。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白术与长生的名字,在七七口中都被“那个人”、“那条蛇”代替。
白术对症下药,准备了一本笔记,让她一有空就多记多翻。
终于某日清晨七七见到白术,没有歪着脑袋问他是谁:“早上,好。白…白…白先生”。
白术微笑着点点头,算是默许了“白先生”这称呼。
后来的日子里,七七常把“白先生说”、“白先生不让”挂在嘴边…出入问药的客人络绎不绝,又将这称呼带出了不卜庐,传遍了璃月港。
七七的笔记满了又满,到如今终于不必用笔记,就能念对白术与长生的名字。
不过“白先生”这一名号,却早已深入人心,更换不得了。
白术不仅医术高明,还精通行商之道。此事倒也算不得古怪——若只知医术,是无法在璃月港经营这样一间药庐的。
何时不计报酬施诊,何时顺势而为要价,白术心中自有门道。
不卜庐里的商品大多价格公道,讲究一个薄利多销,但也有一部分要价奇高——譬如折后二百九十九万摩拉的“永生香”。
一般而言,需要这类商品的客人对价格并不敏感,更看重品质与效率。
与其再到集市上挑挑拣拣,不如在不卜庐一次备齐。有白先生的名声做保,多花些摩拉也算值当。当然,也不能将便宜独自占尽。
来客中有不少行商,后来又成了不卜庐的“合作伙伴”,为白术带来大陆各地的珍稀药材,再将他新研的药方远销四海。
随着“合作伙伴”们腰包渐鼓,不卜庐的进账也越发可观。
但白术如此盘算的目的,似乎不在于摩拉本身。不卜庐照顾着不带来任何收益的七七,怎么看都不划算。
遇上某些闻所未闻的病症时,白术更是经常以“此病罕见,不好估价”为由,仅象征性地收取一点开方费用。
长此以往,许多远在璃月外的病人都会向不卜庐求医问诊。
白术仁心在怀,也是来者不拒,十分乐于收治各方奇病。
人们都说白先生医者仁心又高风亮节,平日持筹握算四处挣钱,想必是为了更长久地行善。
唯有白术心中最明白:不卜庐向来不做亏本生意。
有些目的…若无雄厚财力与各地物产供应支撑,实在无从谈起。
即便富甲一方,缺了那点“机缘”也难以成事。至于仙家秘术与各种奇病的研究…更是费多少摩拉都换不来的“机缘”。
清晨起早,白术习惯先饮一壶水,再泡一壶清茶。糕点三两,向来不缺。
甜咸皆有,大都是附近街坊和店家送来,一年四季未曾中断。
点心分三碟,两大一小,大的碟子给白术和阿桂,小的碟子看七七和长生心情,谁高兴了吃上一口,就算是与大家一同用过早饭。
除此以外,每日打开店门,门口总有些别人送来的货品,蔬菜、稻米、鲜鱼、瓜果…不卜庐这里,食材永远管够。
白术不爱白拿他人的东西,也曾劝过众人,但人们知道白大夫看诊不一定收费,对百姓更是折上加折。
东家的顽童,西家的老爷子…受过白术关照的人多得数不清。
既然省了摩拉,送些礼物作为感谢也是寻常。
一顿反劝,倒将白术说愣了,还是阿桂快步跑来,帮着把东西搬进药庐内。
早饭过后是问诊时间,白术坐镇店内,让阿桂将他昨夜开好的药一一包扎妥当,送去给各位腿脚不便的老病患们。
药包附有便签,详细写了一日几顿,每顿用量,供患者辨别。
病人上门,长生就从白术身上溜走,自在地四处转悠。
后院瞧见做柔软体操的七七,便攀到七七肩头,帮她一二三一二三地打拍子。
廊间偶遇送药回来的阿桂,也趴在他胳膊上问几嘴邻里八卦。
等到话说完,药抓够,茶放凉,就是午饭时间了。
白术得闲也亲自下厨,为众人准备一些味效兼具的药膳与甜汤。
璃月港的午后悠闲得很,学字孩童,蹒跚老人,持枪将士…匆匆脚步往来不绝。
长生与七七趴在药庐门边晒着太阳偷看远方人群,说几句左边的头发长,该理发了,右边的脸上有小疹,怕是上火。
话传到阿桂耳朵里,生怕她俩声音响了打扰别人,急忙端来板凳,引七七与长生挪到内堂。纷扰蔓延到白术的诊室。
他写一笔方子,听一句唠叨。时光犹如铜壶里的沸水,翻腾起来,又悄悄静在身畔。
夜幕降临,不卜庐随之闭门。阿桂有时留下用餐,有时回家陪家人共进晚膳。
剩下白术、长生与七七,两人一蛇吃饱喝足,就着月光回房歇息。若说特别,并无什么特别之事,药庐一日不过如此。
不过,阿桂要是灵光一闪赶在就寝前过来看一眼,多半能撞见白术在后院教七七做新的柔软体操。
一二三,一二三,早中晚,春夏秋,还有一个冬…体操与过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白术与长生立有契约,以眼瞳为证,而契约结果就是如今的白术——悬壶济世,解忧除病,同时自己也病入膏肓,不得解脱。
长生的秘法“珥蛇拖龙法”能够将契约者自身的生机引注至患者体内,也能转移病人体内的毒素与疾病到自己身上。
这些年里,白术已经用契约向自己转移了许多病与毒,这使得他身体状况奇差无比,坐诊后常回住处调息静养。
白术对外推说偶染风寒,实际上,他体质孱弱,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病,虽然暂无性命之忧,可若让其他大夫看诊,十人有九人惊叹此乃绝世罕见无人可治的顽疾。
因而每到病症发作时,阿桂七七都束手无策,只能端来热水、布巾与几碟瓜果,聊表关切。
白术不愿别人担心,坚持将自己关在房内,只留长生陪伴。
这一日白术不看诊,店里只有药师阿桂立在柜台前抓药开方,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病人们约定俗成的“老样子”。
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白术在生活中随时注意人们的身体状况,不治已病治未病。
白术能将草元素甚至有的力量应用于多种场合,保护同伴,提供疗愈。
白术非常熟悉各类草药的功效,若有需要,可在野外随时救急。
医学的原理时十分复杂,有些手段并不只具备治疗的功能。
在野外遇敌时,白术会使用金匮针解退敌。
白术很少亲历凶险的战局,也将尽力避免同伴们陷入苦战
他对战斗时候的医疗也非常有心得,需要的时候能提供快速诊疗,驱使游灵为患者治愈伤处,或操控草元素为患者调理气血。
纵使在逆境当中,如果诊疗得当,白术也能为伙伴带来一线生机。
往昔,一位药师立下弘愿,要根除世间疾苦。
传说在沉玉谷的群山深处,住着能医百病的药君。
药师孤身拜山,却只在山中寻到一条耗尽力量、气息微弱的白蛇长生。
药师与签下契约,以非人的力量逆转生死,治愈疾病,自身却因散尽生机英年早逝。
而药师的遗志与长生的契约,则被其弟子继承,继续以秘法治病救人…一代如此,代代如是。
直到契约传到白术的师父这一代,产生了些许变化。
他本想用秘法将生机让渡给弟子江蓠的丈夫嘉良,压制其患有的先天心病,却遭到拒绝。
江蓠不愿用一位至亲的牺牲换另一位至亲的性命,为此远离师门,隐居在轻策庄西郊,以地底泄露出的少许螭血炼毒,保护嘉良的心脉。
师父从未解释过此事,只是嘱咐白术,若将来有缘再见江蓠或其家人,就尽可能地施以援手。
江蓠的选择让白术的师父醒悟过来,当年在他师父辞世之际,他心中的痛楚与病榻前的家眷没有区别。
医者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可代代因契约而早逝的医者,又何尝不值得拯救?这份契约于他们而言,究竟是毒是药?——在临终之际,师父将这一问留给白术;而在师父墓前,白术已给出了他的答案。
他会继承长生的契约以保住长生的性命,但不会效仿先人那样牺牲自己。
他会研究出真正的不死之药,让契约在他身上终结。
江蓠长白术数岁,在游历期间与采药人嘉良成家。她与白术相处的时间不算多,偶尔会回沉玉谷看望白术师徒。
最后一次回谷时,江蓠与师父起了争执,此后便不再与白术师徒联系,连踪迹也被刻意隐藏了。
师父从未解释过此事,只是嘱咐白术,若将来有缘再见江蓠或其家人,就尽可能地施以援手。
璃月人常以“占卜”之法,推算未来吉凶,求神明答疑解惑。
相传在太古年间,医术与卜术曾被混为一谈。
先民对生老病死认知尚浅,只能向神明祈求安康,服下药草聊作慰藉。
直到人们从无数次的染恙与好转间,总结规律流传后世,再经历无数代人的破与立,才有了如今的医术。
继承衣钵后,白术带着长生赶赴璃月港,决意要在这繁华的港口立一席之地,行一方之医。
那个时候,曾发生过这样一支插曲:依照璃月习俗,新店落成还需卜算一个良辰吉日才可开业迎客。
保守吉时,便能生意红火,财源广进。但白术还没等到预定的吉日,一天夜里,一位母亲就抱着发烧的女儿惊慌地叩开了药庐的大门。
翌日清晨,邻里们惊讶地发现,这座药庐竟提前数日开张营业,事情办得不声不响,店内店外亦无庆祝之意。
长生惋惜药庐提前开业,但白术认为晚一日开张,说不定就有病人要多等一天。
一间药庐总不能盼着客人多生病,也无从谈及生意红火。
至于店名,白术与长生命数都不必再求神问卜,以此为药庐取名“不卜”。
一日,江蓠为了给神志不清的丈夫嘉良采药离开家中,结果却因频繁接触魔神残渣,神志被侵蚀而昏迷。
在她消失的几天里,嘉良的情况不断恶化,他们的儿子阿雩只好带着父亲来不卜庐求医,谁知嘉良在进璃月港前走丢了。
千岩军能出动的人不多,阿雩无奈之下只好进城向不卜庐求助。
江蓠是白术的师姐,白术理应出手相助。
他与先一步跟阿雩约好帮忙的旅行者和派蒙一起,按照千岩军的消息赶到渌华池,找到了被胡桃路过救下的嘉良。
白术的师承沉玉谷一脉治病救人的方法有悖生死,胡桃担心白术想利用嘉良身上有濒临失控的魔神残渣做坏事,于是跟随他返回不卜庐,从旁监视。
白术问诊后发现,嘉良中了一种以魔神残渣制成的毒药。
为了留出寻找解毒方法的时间,白术使用长生的秘法将自身生机让渡给嘉良,暂时压制了毒素。之后他留嘉良在不卜庐静养,带着荧一起到嘉良在轻策庄的住处寻找毒药的线索。
两人在住处找到了一瓶毒药,发现此毒性分子母,要想解毒必须清除掉作为本体的魔神残渣。
由于在场诸人都不了解轻策庄的魔神残渣,荧便召来魈提问,得知母毒便是被岩王帝君镇压在轻策庄地底的魔兽螭流出的血液。
众人正准备寻找螭血,阿桂却传来嘉良病情恶化的消息,他们只好先返回不卜庐压制其毒素。
根据屋内留下的线索,施毒之人正是江蓠。
此前白术不懂江蓠为何下毒,直到再次让渡生机给嘉良,他才明白魔神残渣子毒是用于压制嘉良的先天心病,嘉良的神志不清则是长期用毒所致。
以毒素维系生命的构思启发了白术,他用秘法向自己转移了部分毒素,用于研究其毒性,改善不死药方。
当务之急,是找到几天前出门给嘉良采药的江蓠。与此同时,嘉良在胡桃的提点下偷听到白术和荧的对话,主动加入寻找江蓠的队伍。
中毒者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母毒的感召,白术和荧在嘉良的带领下找到了母毒和一旁昏迷的江蓠。
频繁接触魔神残渣,给江蓠的身体带来极大的损伤,要想救她必须清除魔神残渣,但也会让压制嘉良的心病的子毒失效。
就和江蓠为救自己不顾性命一样,嘉良也是如此,他请求白术清除残渣,送他上路。
白术对此早有准备,在出发前就已让七七提前备好不死药。
他将嘉良带回不卜庐,为他服用不死药,使其成为半个僵尸,有了充足的道别时间。
事后,白术向江蓠了解当年她与沉玉谷断绝来往的原因,也向帮他许多的荧坦白沉玉谷的宿命与他斩断宿命的方法。
(医者不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