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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牢之中,我完全无法得知时间过了多久。我本来还打算靠着地牢中送餐的次数来推断时间,但据老人所说地牢的送餐时间是完全不固定的,没有作为参考的意义。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知道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

老人——诺沃斯,经常找我聊天,而我也很乐意与他交流。在这个隔绝的世界里,他成为了我唯一的伙伴。老头经常给我讲他进来之前的故事,那些关于他年轻时的冒险、战斗和旅行的故事,而我则是给他讲述我脑中那些幻想出来的故事。这么一来二去,我们成为了忘年之交。

不过好景不长。

“喂,诺沃斯,醒了吗?”我呼喊着这个新交的朋友,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开始新的对话。

隔壁并没有人回应我,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还在睡觉吗?”我的声音很轻,生怕吵醒诺沃斯。但内心深处,我开始感到一丝不安。通常这个时候,诺沃斯早已经醒来,开始他的日常活动。

在地牢里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我的生活模式变得极其简单:累了就睡觉,食物送来就吃饭,没事就和诺沃斯聊天,当他睡觉时就继续我的幻想。这种生活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那时候我也经常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至于作息是否规律,我已经不在意了。在这个没有窗户、没有阳光的地方,时间变得毫无意义。我甚至开始怀疑,时间是否真的存在,或者它只是我脑海中的一个概念。在这里,我只能凭着本能生活,遵循着身体的需求和疲惫。

我见诺沃斯没有反应便开始发呆,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时间过去了许久,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要向诺沃斯讲述的故事。我构思了一个关于勇敢的骑士和智慧的巫师的冒险故事,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然而,他仍然没有回复我,这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靠着墙壁坐着,等待着下一次送餐的士兵。我希望他们能确认一些关于诺沃斯的消息。我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试图保持冷静。

送餐的两个士兵终于过来了,他们像往常一样将简陋的餐食往牢房里一扔就打算离开,不过我迅速叫住了他们。

“隔壁那个老头还活着吗?我叫他都没反应。”我说。

士兵们听后将火把伸入了牢房之中仔细查看:“老头?老头?诺沃斯?该死的,什么也看不见。”

火把的光源有限,跳跃的火焰只能照亮一小块区域,他们似乎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人。”一个士兵对另一人说,然后匆匆离开,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中回荡。

不久后,一大队士兵跑了过来查看情况。他们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地牢的寂静。士兵们打开了隔壁牢房的铁门,提着灯火进去查看。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但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真晦气,这个老东西死掉了,赶紧把他搬出去。”一个士兵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厌恶。我心中一沉,尽管我已经有所预感。

很快隔壁牢房就有了动静,士兵们将诺沃斯的尸体搬走了。我听到了他们的动作,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以及他们低声的抱怨。这一切的声音都在告诉我,诺沃斯已经不在了。

很快隔壁的铁门再次被关了上去,那沉重的金属碰撞声在地牢中回荡,仿佛是为诺沃斯的离世敲响的最后钟声。四周再次被死寂所笼罩,只有士兵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是怎么死的?”我询问留下关门的士兵。

“还能怎么死的?当然是老死的呗,他已经在这儿被关了三十多年了,我刚上任的时候他就在了。”士兵言语中有一丝哀伤,但更多的是对物是人非的感慨。

“三十年?真亏他能忍下来。”我不禁感叹,心中对诺沃斯的坚韧和毅力充满了敬意。三十年的孤独和黑暗,他是如何一天天熬过来的?这让我对他的人生充满了好奇。

“那你呢?那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你现在还年轻,听大叔一句劝,早早地归顺陛下,不要浪费了这大好的青春。”士兵劝告道。

“这就不用你管了。”我说。

士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我的固执,然后他转身准备离开。

“不不不,这位士兵说的很对。”随着这个声音的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在地牢的走廊中回荡。微弱的光线并没有揭示他们的身份,但说话者的声音对我来说并不陌生,那是马瑞拉克。

士兵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访客,他立刻紧张起来,向来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当几人靠近时,我终于能看清他们的样貌。

马瑞拉克站在队伍的中间,而与他并肩而行的老人,从装束来看是涅瑞亚教国的人,而且等级一定不低。

马瑞拉克示意士兵退了下去,随后和那个神职人员走到了我的正前方。

“艾尔娜小姐生活的还好吗?”马瑞拉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挺好的,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也体验一下。”我毫不客气地回答,并且开始用餐。

“过得好就行,不过体验就算了,这我可无福消受。”马瑞拉克得意的笑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的教皇克莱芒十二世。”马瑞拉克说。

“你好,误入歧途的孩子。”克莱芒向我打招呼,他的声音温和,看上去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

“教皇?”这属实有些让我惊讶。

“教皇这么空闲的吗?战争才结束没几年就到处乱逛,你们教国恢复过来了?”我说。

“孩子,在涅瑞亚神的庇佑下,目前教国一切顺利。”克莱芒顺便还向他的神明行了个礼。

“说吧,你们两个来找我干嘛?如果是劝降的话就请回吧。”我说。

“说话不要这么绝对,你已经被关在这里一个月了,外面的形势你可能不太了解。以艾丽卡、梅尔伦为首的诺恩叛军已经决定向我投降了,罗尔夫也已经去接收他的新领地了。你在这里死撑没有任何意义。”马瑞拉克说。

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一惊:“他们投降了?”

“没错。”马瑞拉克得意地说。

“他们为什么投降?”我冷静地问。

“因为我率领大军渡过了伊利亚河,并且用你作为要挟,所以他们投降了。”马瑞拉克说。

我听后直接笑了出来:“继续编。东边的德莱克波虎视眈眈,你怎么敢渡河呢?而且以我对梅尔伦他们的了解,他是不会因为我被抓而投降的。”

“好吧,被你看破了。不过我本来就不指望你能投降,我们这次来是告知对你的判决。”马瑞拉克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马瑞拉克与克莱芒对视一眼,然后克莱芒开始宣布对我的判决:“异端艾尔娜,私自篡改教义,亵渎对神明的信仰,挑起帝国内乱,罪无可恕。今圣神降下神谕,宣判七天之后对艾尔娜处以火刑,以灼尽罪孽。”

我听后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

“没了,祝你有一个愉快的梦。”

说完,他们就离开了,留下我独自一人在牢房的阴影中。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在死寂之中。

“火刑啊。应该会很疼吧。”我喃喃自语。

之后,士兵按照命令给我准点送饭过来,每天的饭菜都很可口。

士兵每天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并且愿意多留一会和我聊天,直到我用餐完毕。

士兵很健谈,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诺沃斯死了之后,我就开始和他分享我的故事,士兵也和我讲述他人生中遇到的趣事。这些故事成为了我在地牢中唯一的娱乐,也是我和外界唯一的联系。

今天士兵的脸色格外凝重,他将食物端到了我的面前。我注意到了他眼中的忧虑,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摆放着食物。

“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我开始享用今天的美食。

“明天……”士兵的话被我打断了。

“我知道。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你担心什么呢?”我给了士兵一个微笑。

士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唉,也对,你自己都跟个没事人一样,我担心什么呢?再见了,艾尔娜。跟你相处的这几天我很开心。”

士兵收回了空餐具,然后离开了。他的脚步声比平时更重,仿佛每一步都充满了不舍。

我看向士兵消失的地方:“已经没人了,你还不出来吗?”

没人回应,只有地牢中的回声和远处水滴的滴答声。

“你已经在那三天了,明天我就不在喽,有什么要说的就趁现在。”我继续说。

终于,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的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的动作轻盈而迅速,仿佛是夜色中的一部分。

她脱下了兜帽,露出了她的面容。她的外表是一个和我现在差不多大的少女,她的身影被温暖的火光拉长,投在了粗糙的石墙上。

她拥有一头紫色的长发,这是一种极为少见的颜色,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她的眼睛是翠绿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是一名武者,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剑的样式古朴,没有多余的装饰,乍一看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剑,但我恰好就认识这把剑。

“你为什么会有菲灵格?你是莱恩斯派的继承者吗?”我的眼中满是疑惑。

菲灵格,这把剑不仅是一把武器,它还承载着剑圣莱恩斯派和他的家族的荣耀。

“不,并不是。”少女否认。

“那么请问你的尊姓大名。”我问。

“你已经说出了我的名字。我就叫菲灵格。”菲灵格说。

“懂了,剑圣的剑成精了。”我说。

“这听起来像是在骂我。从本质上来讲,我也属于魔法生物,只不过我是以这把剑作为载体,而你则是以天然形成的魔晶为载体。所以你也在骂你自己。”菲灵格说。

我没有理会菲灵格的反驳,而是转入主题:“那么你来有何贵干?为你的主人复仇?”

菲灵格摇了摇头:“你知道那个老东西为什么会死吗?”

那个老东西?莫非是指莱恩斯派?难道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菲灵格见我很疑惑便继续说:“是我在他的病房无人时给了他最后一剑,然后偷偷地离开了。”

这话给我震惊到了,剑圣的剑杀掉了剑圣?

菲灵格笑着看向我:“不必这么惊讶,我来给你讲讲我和他们家族的故事吧。”

“五百年前,一位十分厉害的铁匠为莱恩斯派的祖先锻造出了这把剑,只不过那时的我还没有诞生。”

“三百年前,我诞生了意识,不过出于对未知的害怕,我没有尝试着交流,而是偷偷地观察这个世界。”

“在两百年前,我见过了很多人间的趣事,于是我想要脱离他们,想要到世界各处去看看,于是我开始与那一代的主人交涉。”

“那一代主人对于我的出现很震惊,但是最终交涉失败了。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会感到恐惧,虽然此前有过剑灵的传说,他们也很向往这种事情,不过当真的遇到时反而害怕了。”

“他以不确定我的目的为由拒绝了我的请求,然后我就再也没理过他。”

“此后就是一直看着那帮武夫日复一日的练剑之类的事情,百年来一成不变,我都看腻了。”

“每次将我传承给下一个继承人时,我都会和新的继承人私下交涉,我开始学着化作人形交流、开始试着通过卖惨打动他们,不过都失败了。”

“但是我在此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有些人竟然对我的样貌心动了。而且在我的记忆之中有很多为了自己心仪的姑娘放弃继承者身份的人,我明白了情感的力量,并且打算利用这股力量。”

“于是我开始试着利用美色来引诱继承者,不过最终因各种情况,他们都只能和我维持一段不清不白的感情。”

“终于,等到了莱恩斯派继任,我凭借着十足的经验成功吊住了莱恩斯派的心,不过他也不允许我离开。”

“正当我以为一切又要白费之时,莱恩斯派的表现出乎了我的预料。他是一个情种,他发现我对他感到不满时开始主动讨好我,我提出的很多刁钻的要求他也满足了我。”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一定会被他的真心所打动,不过我想要的是自由。我开始渐渐的疏远他,并且盘算着下一次的计划。”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莱恩斯派竟然为了我没有娶妻,他一直在期盼着我回心转意,世人都以为他这是为了练剑而忘乎一切。”

“不过也正因如此,莱恩斯派找人重新锻造了一把剑,没有将我再次传承给别人,最终我等到了这个机会。”

“好可怕的女人。”我心里默念。

“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跑呢?我觉得你的实力也不差。”我说。

“因为我没有把握战胜他们,就是战胜了也肯定会引起世人的注意,这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要选择一种不起眼的方式离开。现在知道我的存在的只有到莱恩斯派为止的历任传承者,以及你。”菲灵格说。

“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问。

“为了救你。”菲灵格说。

“救我?”我很疑惑。

“在我诞生的三百年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同类,所以我想救你。”菲灵格说。

“我明白了,只要你把我的四肢切掉,我就有办法逃出去。”我说。

菲灵格听后,身体直接虚化穿过铁门进到了牢房里,然后挥剑。

事实上,逃离这个牢房并不困难,牢房只是一间普通的牢房,主要是禁魔的镣铐限制了我的魔力流动,导致我连变形都做不到。

我的身体与禁魔的镣铐脱离,我又能重新使用魔力了。

我迅速用魔力补齐四肢,然后从体内取出分身用的魔晶,我操纵魔力变幻出分身,然后连接上在地上的断肢。

菲灵格对我的操作很不解。

“还是先快点离开这里吧,我之后会给你解释的。”我说。

随后,我和菲灵格迅速离开了地牢,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教会对我的宗教审判如期而至,整个卡萨洛塞城的气氛紧张而严肃。我的分身被绑上了一个在广场上的木质十字架,十字架下面堆着大量的柴火,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待着行刑的开始。

很快,马瑞拉克和克莱芒站上了高高的演讲台,他们的身影在清晨的阳光下拉长了影子。广场上聚集了众多的市民和士兵,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的两人身上。

克莱芒在演讲台上慷慨激昂的诉说着我亵渎神明的罪行,斥责我给帝国带来的战火,然后宣布行刑。

一个来自教国的骑士,面色冷峻,步履坚定地走向了十字架。他手中的火把在晨光中舞动,然后落在了柴火上。

火焰迅速升腾而起,像是一只贪婪的野兽吞噬着一切。十字架和我的那个分身很快就被火焰覆盖,黑色的烟雾和红色的火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恐怖的画面。

我的分身在火焰中本能地发出了惨叫声,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哀嚎声在卡萨洛塞城的上空回荡,久久未能散去。

火刑结束,留在广场上的只有一堆留有余热的灰烬。那些灰烬在清晨的微风中渐渐冷却,最终变成了一堆毫无生气的尘埃。

火刑的火焰和浓烟逐渐散去,但今天马瑞拉克策划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我和菲灵格隐藏在人群中,观察着接下来的发展。克莱芒再一次站上了前台,他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

克莱芒再一次站上了前台:“涅瑞亚神的子民们!引发帝国内乱的元凶,一个悬崖勒马臣服于马瑞拉克陛下,一个则是在此伏诛,这多亏了马瑞拉克陛下!”

马瑞拉克的野心早已人尽皆知,克莱芒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想而知。

“权力是涅瑞亚神赐予有能力者的礼物,神明希望受赐者能够牧守万民。而帝国东部的异端们不仅没有能力战胜叛军,还蔑视神的权威擅自扶持一个幼童称帝,随后操纵这个国家。”

“现在是时候让神的光辉再次照拂这个国度。今日,我克莱芒十二世,将遵从神的旨意,为马瑞拉克·乔·奥莱德加冕!”

结果不出意外,马瑞拉克借着消灭叛军头领的势头成功加冕。

而我也就放心了。

“罗尔夫投降,你被马瑞拉克‘杀死’,两个重要的头领都没了,南边的诺恩在这些贵族们眼里就是一盘散沙,马瑞拉克和德莱克波就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两个就能放开手去打了。”菲灵格说。

“是的,我昨天就是这么想的。在一方彻底消灭另一方之前,他们不会去轻易想着动南方了,这样就能给梅尔伦他们争取到发展的时间了。”我说。

马瑞拉克加冕结束后又册封了许多贵族,由于南方没有按照计划中的那样投降,许诺给罗尔夫的封地无法兑现,于是就将不知所踪的图拉大公的领土封给了罗尔夫。

而且由于罗尔夫的妻子薇拉拒绝带着他们的孩子来找罗尔夫,并且宣布与罗尔夫这个叛徒划清界限。这就给了很多人可乘之机,谁都想要交好这个新的大贵族,罗尔夫将会迎来他的新的婚礼。

我看着罗尔夫完成了册封,从单纯的朋友的角度,我会恭喜罗尔夫。

但是,如果从别的角度的话,我只能警告罗尔夫,别让我在战场上遇到你。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诺恩你肯定不能回去吧,回去的话很容易暴露你还活着的事实,这可能会引起两大贵族阵营对诺恩的共同进攻。”菲灵格说。

“不回南方,我们往西走。”我说。

“往西?异族的地盘。”菲灵格似乎很感兴趣。

“对,我想要了解他们,说不定能够成为诺恩的盟友。”我说。

“走吧,一起去,这三百多年来我从没见过异族,我也想去看看。”菲灵格说。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