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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季雅时间不多了,周景昭也会装出孝子的模样去看她,但他心中已经没了对她的母子之情。

这会儿的钟季雅反而热情了不少,时不时拉着周景昭说这说那,前两天周景昭还能敷衍两句,可今天他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他透过厚厚的宫门望向一个方向,那里是东厂大狱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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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总管,没想到吧?临到死了,来送你的人竟然是杂家……”魏治手中盘着佛珠,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和马崇义斗了大半辈子,但马崇义站着儿时玩伴的身份,而周景昭偏偏重感情,斗了大半辈子他也输了大半辈子。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二把手也不错,谁知竟然出了这事,马崇义这头顶上的大山死了,就该他魏治上任了,可偏偏他心里也是堵的难受,似乎也没那么开心了。

马崇义笑了笑,临近死亡,他也越发随和起来,看着就跟普通的邻居大爷一样,根本让人无法想象到他手下该死的不该死的人命有多少条了。

“斗了大半辈子,赢了大半辈子,好了,现在终于该你赢了。”

“呵”魏治笑了一声,亲自为马崇义倒了一杯酒,“你这是在安慰我?我可不需要安慰,你又赢了,这往后啊,在陛下心中再也没有哪个奴才能比得上你的分量了!”

马崇义笑了笑,像是释然像是惆怅。

“哈哈哈如此说来……我这奴才当的还真是成功啊!”

魏治叹息一声。

“是啊,你倒是成功的很,还将后路堵死了,我以后就只能当个万年老二了……”

两人聊了许久,聊曾经的针锋相对,聊为了周景昭联手合作,聊天南地北,这一刻,这一对仇敌仿佛成了多年的老友。

说到兴奋处,马崇义笑的直拍桌子。

“魏治啊魏治!早知你如此,我还和你斗什么斗!直接骂你这些臭毛病出去宣扬一番,别人笑都能把你笑死。”

魏治也笑,他耸耸肩开口:“你要是如此,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又不是没有你的把柄!”

两人笑着笑着便沉默下来,魏治沉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一次是马崇义先开的口:“好了,该送我上路了,这是你一直期待的,别磨磨唧唧的,难怪你斗不过我!”

魏治佯装出气笑了的模样,顺着他的话接道:“好你个马崇义,我这就送你走,让你早点去阎王殿报到!”

“来人……”

有人将毒酒送了上来,明明事情已经无法更改,马崇义还是默默看向大牢外,他在等一个人……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欣慰的笑了下。

这一次陛下终于没有心软,这便好,这便好……

马崇义将端起的毒酒放回托盘上,朝着一个方向叩首跪拜。

“谢皇上赏赐,奴才就先下去为陛下看房子了……”

说完,他利落的起身,端起毒酒,一饮而尽……

有风吹过深深的牢狱,穿越狭小的窗口朝着外面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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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这是怎么了?”钟季雅看着突然笑了起来的马周景昭有些迷茫与慌乱。

周景昭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身后传来了钟季雅挽留的声音。

“陛下不再多坐会儿吗?”

周景昭顿住步伐,听着这话,他只觉得讽刺与烦躁。

他看着一个方向,眼睛渐渐湿润,有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他将眼泪抹干净,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冰冷。

“太后好生歇着吧,朕还有事处理,就不陪你了……”顿了顿,他继续开口:“鲁王威胁马崇义来刺杀你,这是罪上加罪,不久后便会行刑,太后若是感兴趣可以前往一观……”

钟季雅颤抖了一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声音有些哆嗦,“你准备如何处理他?”

“刺杀太后,罪不可赦,自然是……凌迟……”

心中却是复杂的想:狗奴才啊狗奴才,你还真是给我了我一个好借口呢。

想着想着他竟然还笑了一声,只是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悲伤与痛苦。

但在钟季雅听来这笑声却格外的恐怖,钟季雅直打哆嗦,想说什么好话,周景昭却已经离开了。

她颓废的躺在软榻之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雕梁画栋的平阁,久久无法做出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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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

江停懒洋洋从书中抬起了头。

周元熙撑着头,看着纷纷落下的雪花,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

“为什么父皇不保下马伴伴呢?”

江停被这个问题问的沉默下来,她想了想才回答。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顿了顿,继续开口:“更何况马总管也不会同意的。”

周元熙更加疑惑起来。

“为什么呢?”

江停抬头无意间看到正在庭院中扫雪的老太监,这老太监面容丑陋,像是被烧伤了,显得有些恐怖,乍一看过去还要被吓一跳。

“因为他不会希望因为自己让你的父皇落下什么周元熙坏名头。”

扫雪的老太监像是扫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停了下,这才继续扫雪。

周元熙看着大雪,许久以后才开口:“江停,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

“你说过,后世如何说我们又如何呢,只要问心无愧就好,如果我是父皇,如果你是马伴伴。”

“我一定会救你的!”

江停沉默了下,叹口气有些悠悠的道:“算了吧……”

“为什么?”周元熙疑惑。

“我可不想当太监……”

周元熙:“……”

此刻老太监已经将庭院中的雪扫干净了,他抬起头看向两个说笑的少年,温和一笑。